英答应也想插进话来,或者是想依附于刘华,对刘华恭维道:"谦妃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手笔,这缂丝是什么嫔妾都不知。” 刘华也不想炫耀自己的钱财,而是低眉顺眼的对着宜修解释道: "皇后娘娘是知道的,这缂丝是一种织衣服的手法,不知要多少绣娘熬花了眼睛才做出来一副帕子。 一寸缂丝一寸金嘛,是极为难得的。臣妾也拿不出什么大件物品。" 英答应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出身也只算是中等,而且居于京都,自当是没见过很多江南事物。 再加上刘华身居妃位,她说极为难得,那就真的是难得。 于是顺着自己的好奇心,继续问下去:"那娘娘对佟妃娘娘的礼物可真是费了大手笔,你们的关系一定是非常的好。" 刘华没有正面回答关系好不好,只是呵呵一笑, "这可是安嫔亲自将缂丝手法结合起来,给她织了一件上衫。" 英答应心中也是吃惊不已。她发觉安平娘娘好像什么都会,但就是不怎么得宠,真是奇怪。 再就是在宫中上从来只有下位者为上位者织衣服。 安嫔虽然位分低于佟妃,但也是刘华的人,刘华有封号,要比佟妃高半级。 但安嫔竟然还给佟妃织东西。 刘华当然舍不得让安陵容为佟佳.蕴蓉一个外人织东西,这只不过是她让姜忠敏出宫代为采买的一件而已。 当然,刘华也禁止安陵容在晚上这东西,怕她熬坏了眼睛。 就如她的母亲——林秀一样。 刘华用手绢摩梭着安陵容给她染红的指甲,继续慢慢说道:"这缂丝太过于难得了,绣娘也是百金一月。 本宫可负担不起,只能叫安嫔妹妹来做这件事情,本宫稍后还要陪她呢。" 英答应终究只有16岁,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赔?" 宜休只是微微含笑,旁边的剪秋帮宜修整理着发饰。 旁边的那一盘花依然放在桌案上,刘华现在明白了,那盘花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这位英答应准备的。 也就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在心中思索佟佳.蕴容生辰宴上的事情。 英答应也算是有聪明劲的人,看到那一盘花自然明白了规矩。 捡起一朵红艳艳的牡丹,帮宜修戴上。 染冬手持了镜子,半蹲在宜修身前。 宜修将她手中的镜子取过,对着自己左右照了照。 "谦妃,本宫可是老了。” 刘华当然不会说宜修年老,况且宜修也不显老。 "臣妾不清楚何种老是老?皇后娘娘凤仪万千,臣妾看的喜欢。" 宜修意味深长地盯着刘华的眼睛,在心中琢磨着刘华这句喜欢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 在心中,暗自又补充了一句:"安陵容的相貌也不算是顶好,刘华倒也极为爱她。 莫非比之皇上,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刘华不做回复,她猛然察觉到喜欢和爱这两个字的差距。 她发现宫中已经有很多人发觉这件事情了,自己宫中的东篱,再加上皇后,富察.仪欣和云潮。 终究是太很难瞒住,但幸好 她们都不会说出。 不过来自己也应该抓一下宜修的把柄,宜修的把柄那只能从纯元皇后中出发了。 刘华心里跟明镜似的,宜修打胎,是太后乌雅.成璧默许的。 太后会保她,当纯元皇后之死揭穿以后。 但皇上可不会允许任何人包庇宜俢,纯元皇后是他深情的代表人物,已经成为他心中的魔障了。 英答应也是个知事的,连忙恭维宜修,"娘娘,这次嫔妾第一次单独拜见您,看到您梳妆的样子,都要自惭形秽。" 宜修冷笑一声,赤金护甲的双手抚摸着英答应的面颊,说道: "这么好的颜色,皇上却看不到,可真是可惜呢,皇上也应该雨露均沾才是。" 英答应面上露出欣喜的色彩,跪下磕头谢恩。 刘华在旁边沉默不语,枪打出头鸟,但奈何傅如妗这出头鸟太硬,佟佳.蕴蓉暂时没有什么好法子。 但不意味着英答应,也可以肆意挑衅。 在傅茹妗的眼中,在她生辰日之前,还有人去找胤禛,而不是规规矩矩地等待着召幸,那就是对她的蔑视。 七日后,京城大道。 刘华和安陵容共乘一辆马车,不同的是这架马车更加的宽敞。 以及三年前两人坐着端端正正,这次的倒是扭在一团。 刘华要安陵容赶紧坐好,安陵容稍微坐正,把玩着刘总头发。 刘华戴着面纱悄悄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了外面"热闹”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乖乖正正的跪在两旁,不敢发出一声。 衙内,侍卫在那里开道。 最随行的则是说皇上如何的体贴万民,刘华的第一次入圆明园时,并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因为马车太过晃荡,故全程皱着眉,半昏半醒的熬过去。 今日才真正的远远地瞧清楚,本该最富裕的京城,却充满了面黄肌瘦的人。 他们望向皇家车队时,眼神中带着恐惧与热切。 但由于侍卫和衙内的利刃,他们一动都不能动,只最大胆子的也只是在人群中抬头寻找哪一个是胤禛。 而在较后面的一架小马车上,傅如妗却没有带着面纱,直接掀开了帘子,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看到这副情景,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京城时期的人烟鼎沸。 当然也有尘土飞扬的街道,身躯佝偻的平民。 她不禁想到了外祖父口中西方整齐划一的工厂制服,耸入云霄的大烟囱。 这些只是她从外祖父口中所得,她自己能真正感受到的,只不过是漂洋过海的各种玩意儿。 例如能放出声音的盒子,望见天上星辰的筒子。 但仅仅只是这些,就让她对西方充满了幻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入皇宫之中。 毕竟她是汉军旗,且是下五旗出身。长住于江南,且祖外祖父的官职也已经卸任,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呀? 刘华和傅如妗双双叹息,一个是为了即将落幕帝国的哀叹,一个是为了自己人生失意的不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