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舔了舔唇唇角。
满眼激动的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背后足肢开始一根根涌动出现,尽数堆积在她的脊椎骨一处,缓缓绽放。
将她的身体高高撑起。
一头墨发在雨丝携带而起的热狂风中,被吹的飞扬起来。
元車抬手重重一落。
“杀!”
只见天地间那连绵雨势仿佛被隔断了一般。
从纵面看,竟是齐割而断,像是时空都有一瞬的凝滞。
殷念扭动了手腕,正要动。
可下一刻,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背后紧绷而起的足肢还有身上蓄势待发的肌肉却在下一刻平息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
那从远处疾驰而来的无数能量利箭竟然在半空中变成了席卷而来的怒涛。
接天连地,绞杀而来。
身后的虫族们惊呼了起来。
“御敌!”
它们摆出自己厚厚的铠甲,扎堆抱团用来抵御此次攻击。
可并不是所有虫族都能抵御得住的。
只听见无数‘噗呲’声。
殷念的周围溅开了一朵又一朵的雪花。
惊人的风压将她身上的衣裙都牢牢压在躯体上。
整个人都不断的想要后坠似乎是要跌倒了。
可偏偏殷念站的笔挺。
她丝毫未动。
这么大的阵仗,景家那边的弟子都看不清楚这边到底如何了。
只觉得这般强猛的攻势,总能拦一拦她。
可唯有阮倾妘和元車能看的清清楚楚。
元車脸色无比阴沉。
握着伞柄的手苍白用力。
“怎么会……”
他挑眉轻声道。
景莹抓住了阮倾妘的手,“怎么样了?”
“殷念会不会有事?”
阮倾妘神情平静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
“殷念当然不会有事。”
“有事的是他。”
随着阮倾妘下巴微微勾起。
景莹终于逆着狂卷的风沙努力试图去看清楚面前的场景。
她隐约看见,此刻在殷念的身前,似乎还有一个人。
若隐若现的无数光点像是笼罩在乌黑云层里的繁星,看不真切。
而随着那模糊人影伸出手。
在半空中用力一压!
风平浪静。
那些本还在狂舞的风沙瞬间消停了下来。
细细绵雨再一次落下。
殷念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轻声喊他:“睡睡?”
元辛碎转过身,朝她伸出手。
殷念很自然的在众人眼前就拉上了。
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元辛碎不安的心脏才重新归于平静。
但同时,他看向了对面的人群。
那绯色的衣袍令他有些出神。
原来。
献族以前是穿的绯色衣服。
挺好看的。
就在这时,殷念也凑了过来,贴在他耳旁轻声指着元車说:“我觉得那衣服也很适合你。”
“你穿上一定比他好看。”笑嘻嘻
殷念从他手上顶着的那骚包伞上一带而过。
下了定论。
“这小男人一看就是一个话很多还很爱装逼的小骚包。”
“不及你万分之一了!”
元辛碎的耳尖慢慢的红了起来。
元車脸上彻底没了一个笑模样。
他冷眼看着元辛碎,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气息。
“你是献族?”
“你护着她?”
一个是旭日初升的开幕。
一个是日落西山的留尾。
有人开疆辟土。
有人力挽狂澜。
阮倾妘眨了眨眼睛。
原以为殷念的去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
可没想到。
朝夕之争先到了。
元辛碎收回视线,淡定的站在殷念身前,没有丝毫动摇地看向元車,“嗯。”
气的元車指着元辛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几岁!”
“哪一支的人!报上名来!”
这个元車明明年纪也不大,但献族一支属他天赋最好,将原本的小族慢慢拉扯上来。
所以在族内带着一张嫩生的脸也很说的上话,自然问的也十分有底气。
献族现在哪个对他不是心服口服?
他看着元辛碎也觉得这人生的也就比他差那么一点点点吧。
怎么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的?
元辛碎扫了他一眼。
按照辈分来说。
这人肯定是自己的老祖宗就是了。
殷念一只手搭在元辛碎肩膀上,踮起脚尖,越过元辛碎看着元車。
元辛碎伸出一只手压在了殷念的脑袋上,将人重新压下去不叫她看。
随口答了元車一句:“比你小。”
元車一听就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他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他带着全族人一起攻出的致命一击。
怎么到了这男人面前被他一只手就轻松压下了?
这证明这男人对阵法的掌控力和理解远远超过他。
若是元辛碎比他还年轻。
那岂不是说明元辛碎的天赋吊打他?
他才是献族天赋最好的人!
“我可是要带领献族走向辉煌的,你是打哪儿来的小土鳖!”
“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难看死了!”
“怎么?你还不信呢?”
殷念看着在面前咋咋呼呼个不停的元車。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选的这个时间节点,大概是在六翼死后有段日子了。
“我以为他长大之后就和以前小时候不一样了呢。”殷念心想,“没想到还和小时候一样话这么密。”
还咋咋呼呼的。
当时六翼第一次来人族领地,就是这家伙热情如火的贴上来。
给了他第一份属于人族的温暖。
小孩儿长大了。
殷念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看的元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
端着一张比他还嫩的脸搞的什么慈母视线。
就在元車拍着自己胳膊的时候。
对面的元辛碎突然抬起了头,回答了他方才那句话,“我信。”
我相信你。
会为献族开启一个极近繁华的时代。
“抱歉。”元辛碎抿唇道。
可这样优秀的族群,到他手上时,却已经变成如今这样了。
元車一愣。
不明白元辛碎为什么要道歉。
元車烦躁的捏了捏手上的伞,另一只手朝着元辛碎随意挥了挥,“算了管你说什么呢,你走开。”
“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
这也算是他对自己族人最后一次警告和退让了。
可元辛碎却还是那副一动不动的死样子。
真烦人。
元車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人什么动作都不做,往那儿一站就那么吸睛呢,比他精心捣腾过还好看。
元車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一抬手。
殷念就听见了空气里像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鼓声,又像是急促的踏步。
只见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光阵。
这些光阵的威力比起之前的可不止强了一星半点,看得出这光阵并不是短时间内弄好的。
殷念眉头微皱。
这光阵是在他刚才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做好的?
殷念立刻扣住了元辛碎的肩膀想要将他往自己身后带。
却没想到元辛碎平静的摁住了她的手。
随之而来的,是她身后跟着出现的无数阵法。
连绵无限,直接吞没至殷念的视线极致。
得。
人家在悄悄弄阵法的时候。
元辛碎也没闲着。
殷念:“……”
你们玩阵法的心都很脏呢。
元車脸上一贯来来的嬉皮笑脸的神情消失了。
只剩下一脸慎重。
他冷着脸看着元辛碎,抬手一压,“杀!”
阵法最可怕之处,就是只要还有灵力,只要给予充分的时间,它就能设下一道又一道的鬼门关,你想不死都难。
而阵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无差别大范围攻击。
所以当两边密如蜂巢一样的阵法开始散发威压的时候。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和虫脸都绿了。
景家弟子大喊:“快躲开!”
“这疯子,打起来就不管不顾的!”
虫族那边也叫苦不迭。
看着身后的伤亡,殷念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支起了一大片的屏障,将身后那些乱叫的虫族都笼了进去。
这才免得它们死伤惨重。
而人族领地上空处。
也出现了无数屏障。
保护人族领地的人。
那些虫族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念。
尤其是被凌天带领的那些虫族。
要知道,这么大的屏障,若是凌天肯定是撑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