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快吃,不然糖衣化了,山楂就有酸味,斯年,我也给你多买了一串。”梅婶两只手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你们怎么还抱着哭上了?出什么事了吗?”梅婶拉开帘子,瞧着车厢里哭红了眼的两个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难不成她跑去买冰糖葫芦这一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从马车旁路过的小姑娘吵着她娘给她买冰糖葫芦吃,想起了我们俩都没有娘……”斯年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不知道梅婶信不信,反正斯年刚说的话,她眉心的小啵啵是不信的。 “小主人,我什么时候能练就你这信口胡诌的本事?”小啵啵在斯年的脑海中发出感慨,她越来越钦佩自家小主人的应变能力,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什么信口胡诌,都强调了多少次了?这叫善意的谎言。”斯年回应着小啵啵,同时接过梅婶手里的冰糖葫芦,咬了一颗。 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仿佛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小手透过车窗戳了戳斯岁的后背。 “哥,嘴巴张开,啊。” “啊。” “甜吗?” “甜。”都甜到心坎里了。 “你们两兄妹感情是真的好。”梅婶看着斯年和斯岁,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那是自然,哥可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斯年趁机又偷偷戳了一下斯岁的后背。 马车颠簸着前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梅婶揽着香儿,在这摇晃的节奏中昏昏欲睡。 香儿靠在梅婶的怀里,斯年则闭目假寐,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通过意念,斯年让小啵啵狠狠咬自己手臂内侧一口,那里的肉最嫩。 “小主人,真的咬?”小啵啵有些犹豫,它不知道小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让你咬就咬,磨磨唧唧,耽误时间,一会到村里,梅婶回去了,我唱独角戏?”斯年不耐烦地解释道。 “小主人,那好吧,我往死里咬,绝不口下留情。”小啵啵无奈地答应着,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斯年的尖叫吓得斯岁勒紧缰绳,跳下车跑到车厢。他的脸上满是错愕,不知道斯年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婶跟香儿也被吓的一激灵,纷纷睁开眼睛,看着斯年。 “年年,你怎么了?别吓我。”斯岁表情凝重地看着斯年,他轻轻地握住斯年的手。 斯年一把扑到斯岁怀里,泣不成声。“哥,我梦到爹娘了,他们被石头砸的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爹娘怪我,一直怪我,说我好吃好喝,他们在下面过的好惨,他们说要带我走。”斯年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斯岁的胸膛。 “哎呦,这是托梦,要找寺庙里的大师办场法事,超度亡魂,不然恐怕斯年以后都睡不好觉的。”梅婶皱着眉头,神色严肃。 斯年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托梦这种事情非常重视,认为这是死者的灵魂在向生者传达某种信息。 斯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梅婶。“梅婶,这些我都不懂,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梅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果至亲托梦,尤其是梦到顽固之人托梦,那肯定要做场法事,不然他们的灵魂会无处安放,就会一直纠缠着你。 你这情况很是紧急,必须尽快去办这场法事,超度亡魂,让你爹娘的灵魂得到安息,你也才能安心过日子啊。” 梅婶说话间隙,斯年一直偷偷观察斯岁的表情,时不时抽泣两下。 “哥,我怕,我怕爹娘回来带我走,我舍不得哥,我不要。”斯年的双手死死揪着斯岁的衣裳。 “不怕,听梅婶的,明天我就去寺庙找大师办场法事,再多烧点纸钱,香烛。”斯岁克制住将斯年牢牢揽在怀中的冲动,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我们这就属灵芝寺的香火最旺,找寺里的大师最好了,就是……”梅婶欲言又止,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梅婶,就是什么?”斯年急切地问道。 “就是要不少银子。”梅婶无奈地说道,她知道超度亡灵花费的可不是小数目。 “这个不成问题,我去找郝富贵。”斯年哽咽着回答道。 “还有最好是被托梦的人去寺庙里找大师,而不是请大师到家中来超度。”梅婶继续说道,她希望斯年能亲自去寺庙,以显示她的诚意。 “哥,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去趟灵芝寺给爹娘办一场法事,顺便在寺庙里住上些时日,沾点灵气,哥,你好好在家里等我回来。” “年年,我陪你去。”斯岁不放心斯年一个人去寺庙,他想陪着她,保护她。 “不用了哥,梅婶说了,我亲自去,更显诚心,你帮我照顾好鸡舍里的山鸡。” 小山鸡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