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大抵就是如此,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各种纷杂繁复的情绪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扑面而来。 大多数人的选择往往是悄悄地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独自默默地舔舐着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上一世的斯年也是这般,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里,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难以排解的压力,以及深深的孤独感,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的心灵。 然而,这一世她却顿悟了,与其不断地自我消耗、自我折磨,让那些负面情绪在内心深处肆意蔓延,不如勇敢地敞开心扉,找个人倾诉衷肠。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而斯岁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不二人选,因为身边只有斯岁。 可能是将内心积压的情绪垃圾都尽数排空了,心无挂碍,这一觉,斯年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昨晚的一番谈话,斯年心里其实打着一个小算盘,她想着借此难得的机会,从斯岁口中探知他的身世,进而获取关于碎片的线索。 未曾想,斯岁一句轻描淡写的“忘了”,就让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不响了。 “小啵啵,你上次在斯岁梦境里感应到碎片,你可看清碎片是什么样子吗?”斯年慵懒地打着哈欠,轻声呼唤着小啵啵。 “小主人,看不清呢,只是感应到,而且碎片所在的位置光线不好。”小啵啵今天看起来气色红润有光泽,全然没有了昨日的憔悴模样。 “那你怎么不去斯岁梦里再探探,可能还会有其他线索呢?”为了寻找碎片,达成心中所愿,斯年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小主人,斯岁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最近大多数梦境都是关于郝富贵的。” “呃?我没听错吧?你说斯岁的梦大都是郝富贵?我看他俩平日里针锋相对,相看两厌,这斯岁隐藏的这么深吗? 想来也是,郝富贵这家伙除了一身铜臭味,壕无人性,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 难怪斯岁对如花的死缠烂打,毫无波澜,而且对斯年以外的女子都懒得多投一个眼神,原来如此……”斯年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脸上露出一抹姨母笑,嘻嘻。 “小主人,你在傻笑什么?”小啵啵看着斯年双手捂着脸,自顾自的笑嘻嘻个不停。 “小啵啵,快说来听听,他们在梦里都了发生什么?”斯年那颗八卦的心被小啵啵这番话彻底激活了,调整好坐姿,洗耳恭听。 “小主人,好多个梦境呢?不知道从何说起。”小啵啵歪着脑袋,犯着愁。 “小啵啵,你也有选择恐惧症啊?不要纠结,吃瓜当然要吃新鲜的了,就说你最近一次探到的梦境。”斯年激动的猛搓小手。 “那我说啦,梦境里小主人和郝富贵在屋内侃侃而谈,斯岁在小院里劈柴,与其说是劈柴,不如说是劈空气,斯岁的注意力都在屋里。 突然,他从柴堆旁拿了一根麻绳,往屋里走去,二话不说从背后捆住郝富贵,郝富贵全身动弹不得,那张嘴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斯岁见状,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郝富贵嘴里,一把将他拎到小院,抬脚一踢,郝富贵被踹到林子那边的牛棚里,跟老牛大眼瞪小眼。 斯岁冷哼一声:聒噪。拍了拍鞋上的灰尘,闲庭信步回到小院里,继续劈柴。”小啵啵说完,猛啜了一口斯年的眉心血,讲故事可真费口舌。 “就这?没有酿酿酱酱?没有你追我逃?没有狗血剧情?果然讨厌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连做梦都恨不得把他五花大绑,一脚送他到千里之外。”没有听到有营养的内容,斯年像朵枯萎的花,一下子蔫了下来。 突然咕咕咕传入耳中,斯年话锋一转:“小啵啵,你还真的常去斯岁梦里啊?老实招了,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斯年一脸坏笑。 “小主人,什么是特殊癖好?”小啵啵润了润嗓子,落在斯年的肩膀上,满心的疑惑。 “就是,喜欢窥探男子,怎么跟你解释呢?对了,喜欢窥探男子的心事又或者梦境,甚至和男子亲昵接触。”斯年尽量解释得通俗易懂,还调皮地给小啵啵抛了两枚香吻——啵啵。 “小主人,我没有呢,那天去窥探斯岁梦境,也是听从小主人的吩咐,我不是主动,而是被迫无奈。”小啵啵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之后呢?你刚才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一直都有留意斯岁的梦境。”斯年好奇地追问。 “小主人,我都是为了你,帮你收集碎片信息,说起癖好,小主人,你的梦境里倒是有不少特殊癖好。”小啵啵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小啵啵,你是在害羞?我的梦境怎么了嘛?我都不知道自己做梦了,我一个单身汪难不成还在梦里和男子卿卿我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毕竟斯年的初吻还在,在感情那方面的经验简直就是白纸一张。 斯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特殊癖好,现实中不懂,梦里?哼,更不可能。毕竟日有所思,方能夜有所梦。 “小主人,你梦境里的男子都不带重样的,有小鱼仙倌,相柳,卡卡西,还有我爱罗……”小啵啵边念边数着自己的小爪爪。 “小啵啵,打住,不用念了。”斯年急忙制止,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特殊癖好。 小啵啵立即噤声,当起小哑巴。 “呃,小啵啵,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以后我做梦,你就当没看到,梦境里的对话就当没听到,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大家都好。”斯年可不想做梦的时候被围观,尤其是不可描述的梦境。 “我只是个孩子,天真无邪的孩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