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洗漱后,疲惫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莫名感觉周身发冷,浑身酸疼不已。 肚子更是隐隐作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肚子里肆意搅动。 斯岁一直静静地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目光时不时投向斯年房间的窗户,等着斯年把屋内的烛火吹灭,他好进去把洗澡水提出来倒进茅房旁的水缸里。 “小主人,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小啵啵飞到床边,看到斯年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模样。 “不知道。”斯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强忍着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 “小主人,我让斯岁进来看看可好?”小啵啵心里很是着急,觉得斯岁应该能帮上忙,毕竟他对待小主人一直都真心实意的好。 斯年没有吱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主人,没有回答不知道,那我就当你默许了。”小啵啵自作主张地飞到桌子上,用力扇了扇翅膀,扇灭了烛火。 屋外等候多时的斯岁,看到屋内烛光灭了,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朝斯年的房里走去。 吱悠一声,门从外头被缓缓推开,斯岁默不作声地来到斯年床前,本想默默地提上木桶,转身就走。 然而,他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斯岁心头一紧,转身走近斯年,侧身坐在斯年床边,这才发觉斯年在不停地发抖,整个身子都在瑟瑟颤抖。 “年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全身都在发抖?”斯岁焦急地伸出手,贴在斯年的额头上。 “年年,你怎么出冷汗了,而且额头冷冰冰的。”斯岁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斯岁顿感不妙,想要将斯年的身体调整平整,方便他抱起斯年去找村里的贾郎中。 就在他挪动斯年身体的时候,却发现她身后的被褥有一摊湿漉漉的。 “一股血腥味?年年你又受伤了?”斯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他赶紧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慌乱地吹燃,点燃了烛火,想要借着烛光看清楚斯年受伤的位置。 斯年听到斯岁的话,恍然大悟,艰难地吐出声,“没有……受伤……是……是……葵水来了。” 斯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口中喃喃道:“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我这就去找胖婶,年年,你等着我,速去速回。”斯岁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斯岁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去胖婶家,“胖婶,胖婶,胖婶。”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来了,来了。”胖婶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披着衣裳,头发蓬松,显然是被这急促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胖婶……那个……嗯……年年……来葵水了。”斯岁说完,不由得脸颊发烫,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 “好事呀,说明年丫头长大了。我这就去给你拿点红糖,你等会。”胖婶拢了拢衣裳,转身回到屋里。 不一会儿,胖婶就拿着一个小陶罐还有三个装着草木灰的布条,递到了斯岁手里, 交代道,“红糖冲水给年年喝,这个给斯年用,你告诉她贴着流血的地方,还有你明天从炉膛挖点草木灰备用,还有,算了,明天我过去一趟,亲口跟斯年说。” 斯岁脸上越来越烫,手里的东西感觉沉甸甸的。 他像个木偶一般机械地点着头,跟胖婶道谢之后,便又匆匆往家赶。 一路上,斯岁的脑子都是懵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