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了一些设备,还有大概半个月的食物。 午未只说从进入混沌,直到到达第十层大概需要一个周的时间,她还得算上回来的时间呢。 收拾妥当后,她又分别给重要的家人和朋友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外出两个周,信号不稳,如果联系不到她也不要担心。 安淮远无奈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忙啊?比咱们家这几个当老板的都要忙。” 安宴轻轻笑了笑,“妹妹她还小呢,精力旺盛,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让她多出去看看世界吧,总好过……” 安淮远知道他想说什么。 孩子的确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总好过像然然那孩子一样,鬼迷心窍似的就被男人给骗走了。 钟繇准备出发了,临走前,张泽霖特意来到混沌入口处送她。 一片皑皑中,雪地反射的光亮太过晃眼,钟繇甚至都戴上了墨镜。 张泽霖带她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狭小的洞口外:“到了。” 钟繇啧啧称奇:“真没想到混沌的入口居然在这个地方。” 张泽霖笑道:“城北区是整个地下城最冷的地方,越靠近北越少有人来,这里几乎已经是地下城最北的地方了。再加上雪地刺眼,洞口又狭小难寻,一般人都不知道这里。” “而且混沌是禁地,就算打听到了入口在这里,也很少有异能者会来试试深浅。而且,这里并不算真正的入口。” 钟繇愣了一下,“这个洞口不是?” “不是。”张泽霖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入口在这里面不定时不定点随机出现,需要你自己去找。听说有的人好几天都等不到入口的开启。” “按照午未的说法,从入口进去之后,去到的只是混沌的外围,我们都不知道真正的混沌应该往哪走,只能你自己探索了。” 钟繇裹紧了厚实的羽绒服,朝张泽霖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张泽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看着她:“路上小心,能救就救,救不了也没关系,不要强迫自己。” 钟繇嗯了一声,俯身钻到了狭小的洞口中。 洞内的温度明显高于外界,不过没有照明的地方,突然从亮的刺眼的地方转移到昏暗的环境,她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钟繇收好了墨镜,重新适应了一下洞内的环境。 山洞内的面积并不小,肉眼看上去少说也有个一千平。 这里面有天然的石柱,还有随处可见的石头,横七竖八的倒在洞里。 绕着山洞走了两圈,十几分钟后,有淡青色的光在眼前浮现,出现了一道类似于门的光晕。 “母亲,是这个吗?” 钟繇点了点头,“嗯,走吧。” 混沌第九层。 女人拽着粉色的牵引绳和狼狗拔河,互不退让。 “走啊,第十层就在眼前,主人你不要再休息了!” 女人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好累啊,比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还要累。” “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下。”狼狗反过来安慰她道,“马上就到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女人盯着狼狗什么都不懂的眼睛,突然就想到了进来之前的事情。 她要进塔的事只有鲜少的几个人知道,要进来的那天,常未名拎着一条粉色的牵引绳来送她。 “名名哥,你带牵引绳干什么?” 常未名把牵引绳递给了她:“你家老于一会儿送狗过来,带着你的狗一块儿去吧。” 她愣了愣,又笑眯眯地望着他笑:“没事,我不害怕,我也不觉得孤单,不用带小狗汪陪我。” 常未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她:“……” “把狗带上吧,希望你因为后悔想后退的时候,还有一只一往无前的小狗能带着你继续向前。” 她沉默了片刻,才笑着抬起了眸子:“没有这个必要吧?我明明也很一往无前啊。” 常未名:“哦?你再说?” 她强颜欢笑:“是因为太无聊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害怕无聊的人,所以我才答应你带着狗去。” 常未名:“……” 回过神来,女人看着奔着目标拽着绳子一往无前的小狗,良久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走吧。” 第九层走到尽头,巍峨的大门就在眼前。 她的心里一阵酸涩。 第十层,就在这扇门后面吗? 推开这扇门,她就能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了吗? 可是…… 女人向来稳的不能再稳的那双手,现在抬起时却在微微颤抖。 狼狗怔愣地看着,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想:“你是不是不想……” “不是!”她沉下心,伸手猛的推开了那扇大门,咬牙切齿道,“死镜子,我来了,现在能告诉我——” 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 原本第九层漫天的霞光消失不见,天边雷声轰鸣作响,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瞬间就将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人一狗淋成了落汤鸡。 眼前的场景一人一狗都再熟悉不过,这泥泞难走的土路,无时无刻不在打雷下雨的地方,不就是第四层吗?!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第九层的门后面不应该是第十层吗?门开错了吧?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狼狗的毛发滴沥沥地往下淌着雨水,它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好像理解了人类物品包装袋上常说的最终解释权归厂家所有是什么意思了。” 好好的门开着开着,突然从第九层回到第四层了,这谁遭得住啊。 她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指尖,一鼎炉子从掌心凝出,又瞬间变大,将一人一狗斜斜地挡在雨幕下方。 “先躲雨吧。” 女人往它身上丢了一个清洁术,狼狗瞬间又变成了那只干干爽爽的小狗。 它甩了甩毛再一抬头,就见女人此刻正望着远处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狗汪,你有闻到什么吗?” 狼狗抬起头四处闻闻嗅嗅,除了泥土和雨水混合的腥湿气,它几乎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没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