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峰笑了笑,继续讲题。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李长峰刚一说完下课,前排立刻就有人窜到了成绩单旁,其他人也上蹿下跳地围了过去。 钟繇倒是没动,吃完最后一块桃子,把水果盒子擦干净还给了苏枳明。 苏枳明:“我妈昨天刚订了晴王葡萄,我明天给你带来。” 钟繇点点头,伸手比了个耶,“要两串。” 苏枳明笑出了声:“好。” 李长峰坐在前边笑眯眯地看着学生们,而后毫不意外地听到最前面爆发的一声喊叫。 “卧槽!繇神牛逼——” “你别光喊啊,我们后面又看不到,繇神怎么牛逼了?” “我拍了照,带手机的同学可以看群消息了。” 这话一出,前面瞬间没了至少一半的人,但班级里随即又爆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钟繇,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钟繇对这种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撑着下巴笑着看着他们,然后不客气道。 “年级第一想吃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当然,要是能有两根就更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繇神莫急,小弟们现在就去为您购入!” 几个男生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席卷了学校超市里所有荔枝味的棒棒糖,像是带着什么战利品似的,得意洋洋地回了班级。 钟繇看着他们手上的一大袋棒棒糖陷入了沉思。 这些糖吃完了不会得糖尿病吧? “繇神,你真他妈是年级第一啊!” “卧槽,各科分数都是年级第一,繇神你怎么学的啊。” “繇神这个外号真没叫错,你和神有什么区别啊。” “太牛逼了,真的,太牛逼了,这下看陆梓韩还怎么嚣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耶!繇神太棒了,陆梓韩的战书,是我们赢了诶!” “但是现在想想,我觉得很不公平啊,你们想想陆梓韩那个战书的内容,他说有人考过他,上次陈书琦那事就既往不咎,考不过他我们全班就要公开道歉,结果他们一点代价都没有?” “就是啊,凭什么繇神考过陆梓韩,他们还原谅上我们了?” “不行,我要去特殊班尽情嘲笑陆梓韩!” “哎哎哎,别犯傻,陆梓韩那种豪门,你把他惹急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兄弟,你要学会矛盾分化啊!” “哦?展开说说?” “既然要嘲笑他,那当然是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了。” “哦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繇:“……”神经病啊。 成绩全部张贴,钟繇断层似的年级第一很快就传遍了全校,到处都是注视的目光,她上个厕所都不得安生。 钟繇:“……失策了。” 晚饭时,钟繇因为不想被人围观而拒绝和任何人去食堂吃晚饭,干脆拜托她们帮忙带晚饭回来。 但是即使是这样,教室门口也多了许多探视的视线,并时不时地响起几道‘啊,那就是学神’之类的议论声。 琥珀在空间里嘻嘻笑,母亲每次都是这样,她其实比谁都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但前提是,她得是自愿的。 比如当初陪楚辞上直播综艺的时候,就完全不在意自己被直播间那么多观众注视着,但抓捕丛昆时,她就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再比如成人礼和每年的异能对抗赛,明明对周围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但因为宴珍功德眼这件事被迫受到太多关注,所以到现在都还对小金人这个称呼敬谢不敏。 也难怪林修偶尔喜欢叫母亲小神经病。 陆梓韩看到成绩的那一刻脸都绿了。 他从来没有把钟繇当成过威胁,一直都没有把她说的什么报补习班的话放在心上过。 结果,钟繇居然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有这个考年级第一的实力! 从成绩公布之后,钟繇断层理科年级第一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校,人人都知道他陆梓韩与第一名之间差了几十分,从万年第一掉到了第二。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好像都不对劲,可是他仔细看去,分明又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不对,不对。 他们是在笑他。 他们一定是在嘲笑他。 自信满满地去给十一班下战书,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一定不会输。 结果他与第一名之间相差的几十分就好像一个冰冷的巴掌,狠狠地把他拍到了墙上。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狼狈。 可是怎么会呢? 钟繇没有被认回江家之前,不就是个在偏远山村里长大的孤儿吗? 听说江家爷爷想去找时,那个村子还因为莫名其妙的古老村规而不允许外人踏入。 那种充满陈规陋习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教出这种水平的学生呢? 听说,钟繇也参加了下个月初的数学竞赛。 有钟繇在,他这次还能拿到奖项吗? 陆梓韩盯着数学最后一个大题上画了叉号的最后一个小问题,紧紧地攥住了试卷,眸中一片阴霾。 钟繇也好,陆梓重也好,碍眼的人,要是能彻底消失就好了…… ……要是能彻底消失……就好了…… 李长峰回到办公室,把钟繇发给他的文件打印了出来,看到标题的那一刻,李长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快乐地送到了英语办公室,亲手交给了孙华芹。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钟繇远远地就看到陆梓韩和江悦彤走在一起。 辰砂惊呼道:“母亲,他身上已经没有善意了。” 不用辰砂提醒,钟繇自己就看到不对劲了。 她眯着眼倚靠在墙边,看着陆梓韩满脸温和笑意地和江悦彤说着话,渐渐地走出了学校大门,看上去与平时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他身上不时冒出的丝丝黑气,却恰恰证明了他的问题。 “陆梓韩虽然是个阴险的绿茶男,但内心却意外的很脆弱呢。” “嗯哼。”琥珀看好戏似的笑了起来,“不坚定的内心才会更容易被恶入侵啊,又有好玩的了。” 月光不理会恶魔似的妹妹,淡声问道道:“母亲,要处理吗?” 钟繇站直身子,神情漠然地拍了拍校服上沾到的灰尘:“我倒希望他吃点苦头,如果可以,他最好直接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