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姐不是我害死的。”楼道里传来廖成明愤怒的怒吼，那声音在楼道中不断回响，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白大用冷冷一笑，此刻他也不急于上楼了，反正廖成明已是瓮中之鳖，跑不了。他干脆叉着腰，靠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稍作休息后，才缓缓开口：“不是你害的？你姐和你姐夫以前在市中心有一套不小的房子，膝下还有一双儿女，原本他们可以一直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可就是因为你，你姐夫把房子卖了，卷入了你那些乌七八糟的烂事当中，最后连命都没了。至于你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只是在丈夫面前维护自己的弟弟罢了。但就是因为你，她被人一枪击中额头，就那样没了……” “你住口！”廖成明情绪失控地大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白大用没有理会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猜你姐夫以前肯定不止一次想抓你，只是碍于夫妻情分，最后才一步步沦落，成了犯罪分子利用的工具。我真的想不明白，像他这样曾经优秀的警察，是如何一步步沉沦的。要不……你和我说说。” 廖成明陷入了沉默，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白大用等了许久，见对方毫无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唉！你不说也罢，反正现在大家都以为你姐是个毒贩。等你死了，这件事也就这样了，以后或许只有警察在翻阅卷宗的时候，才会有人再想起毒贩廖红这个名字……” “她不是毒贩，不是……我姐她不是毒贩。”廖成明再次崩溃怒吼，声音中带着哭腔。 白大用反问道：“你说不是？可有谁能证明呢？” 楼道里安静了片刻，随后传来廖成明略带哭腔的声音，他缓缓陈述着：“我姐她……就是个家庭主妇，你说得没错，从头到尾，她什么都不知道。姐夫好几次要抓我，我姐就和他闹，质问他我犯了什么罪，姐夫让我自己说，我……我一次次仗着姐姐的溺爱，一次次在姐夫的底线上试探。那时候他以为我只是吸毒，没钱了就顺便以贩养吸，没什么大事。可他不知道我背后老板的势力有多大。有一次，我去接姐姐家的两个孩子放学，他们拦住我，把孩子接走了，让我叫姐夫去和他们谈。我没办法，只好叫上姐夫去找老板。姐夫单独和老板谈了两个多小时，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最后把孩子平安接回来了。可后来……后来他就变了……” 说到这里，廖成明抱头痛哭，哽咽着说：“我……我真没想到最后会害死姐姐，我真的不想啊……”说到此处，他已经泣不成声。 不知何时，白大用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跟前。看着他这副模样，白大用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自首吧，相信我们警察，会还你姐姐一个清白的。” 廖成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头埋在膝盖间，失声痛哭。 十分钟后，白大用扶着已经戴上手铐、放弃抵抗的廖成明缓缓下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路追寻而来的晓哥。晓哥此刻显得有些狼狈，额头被打破了，鲜血正流着。 在这狭窄的楼道相遇，双方都愣了一下。廖成明率先反应过来，转身拔腿就跑。 晓哥眯了眯眼，抬脚就要往楼上追，却被白大用那微胖的身躯拦在了楼道上。 当陈燕儿与顾阮匆忙赶到砂坪三里桥菜市场时，眼前是一片狼藉。菜市场内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被打翻在地、被人踩踏的蔬菜叶子。 两人立刻被菜市场中央围在一起的人群吸引，赶忙快步走过去。 “让一让，警察。” 穿过人群，陈燕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肖冉。她急忙快步上前，俯身查看对方的情况。 此时的肖冉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堆土豆上，模样十分狼狈，脸上和鼻子上血迹斑斑，有干涸的，也有新鲜的。 陈燕儿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还好还有呼吸。她连忙抬头对围观的人群喊道：“快叫救护车。” “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120马上就到。”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回应道。 陈燕儿起身看了中年人一眼，急忙问道：“大叔，我们是警察，打伤他的人往哪边跑了？” 中年人伸手一指菜市场的后门，说道：“往那边，哎呀！警察同志，你可得把那人抓住啊，不然我们这些商贩的损失找谁赔啊。” 陈燕儿随口回答：“放心吧，公安局会处理好的。”说完，她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肖冉，然后有些犹豫地对正在蹲下身子查看肖冉伤情的顾阮说道：“顾阮，能不能麻烦你在这里照看他，等救护车来，我先去追嫌疑人。” 顾阮想了想，神色凝重地说：“还是我去吧，他身上好几处骨折了，这嫌疑人不简单。” 陈燕儿摆手道：“不用，你不是警察，而且我有枪。” 顾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心点。” 陈燕儿笑了笑，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向后门追去。 顾阮看着陈燕儿的背影消失在菜市场后面的出口，这才俯下身，摸向肖冉身上几处脱臼的地方，手法利落地将骨骼位置扶正。在处理最后一处肩膀脱位时，兴许是太疼了，肖冉轻哼了一声，一脸痛苦地睁开了眼。 顾阮见他醒来，忙问道：“你没事吧？” 肖冉看了对方一眼，虚弱地摇了摇头。 顾阮有些不放心陈燕儿独自去追嫌犯，略微犹豫后说道：“你在这等着，救护车马上就到。”说完，他也起身向后门处追去。 当陈燕儿一路追踪来到废弃的工地时，老远就听到大楼里传出的动静。陈燕儿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楼道。 刚走到二楼，就看到百大用躺在楼道拐角处呻吟着。 陈燕儿赶忙上前查看情况，问道：“大白，你没事吧？” 百大用努力睁了睁眼，看到是陈燕儿，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虚弱地说：“李晓……李晓在上面，廖成明已经自首，别让他死了。” 陈燕儿也顾不上查看白大用的伤势了，急忙拔出手枪，沿着楼道迅速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