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当年携带弟子周游列国,传授自己的学问。” “可结果呢,诸侯国君纷纷让圣人吃了闭门羹!” “这是为何?” “因为圣人错了,他错误的将个人修养的学问当做了治国的学问。” “治国虽然同样也是治人,但是他们的本质却是截然不同。” “你可以要求自己如何品德高尚,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如同。” “吃饱饭都成问题,谁特么还有空讲什么道德。”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那就是野兽。” 方静之侃侃而谈。 孔善祥却有点怕了。 老头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师弟,慎言!” “圣人乃是你我之祖师!” 方静之耸耸肩,丝毫不在乎。 “师兄,咱们探讨的是学问的本质!” “刚才说了,圣人诛少正卯也是动了私心,说明圣人也不是完美的。” “我们后辈在这里完善圣人学问,圣人也不会怪罪的。” “如果圣人怪罪,让他降下圣雷,劈死毛镶那个王八蛋好了!” 孔善祥有些无语了。 方静之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再说点大逆不道的话,儒学之所以能的统治者看重,不过就是他那君君臣臣的一套有利于统治而已。”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对一个国家的发展,却是没有半点的用处。” “这段时间在书院,想必师兄已经看的明白了。” 孔善祥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 除了教化以外,儒家的学问不能耕地,也不能救人,更不能研究出火药这样的东西。 至于治国,他现在也保持怀疑了。 方静之继续。 “一门学问,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能是一成不变的。” “便如士大夫推崇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西周,与今日的大明是一样的吗?” “他们有红薯吗,有香烟吗,统统没有!” “甚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也严重怀疑,他们就是穷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孔善祥张了张嘴。 这火力全开的师弟,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师弟啊,这就不必说了,不必说了!” “给上古先贤,留点面子吧!” 方静之哦了一声。 “所以我们儒学,也应该顺应时代发生改变才是。” “心学的出现,便是如此。” “师兄,你感觉,心学还是纯粹的儒学吗?” “不,他是以儒学为基础,吸收各家之精华的一门新的学问!” “这门学问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你需要学的不仅仅是儒学,还有各种的本事,一门真真正正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民族有利益的本事。” “如今朝廷的科举也在向世人说明了大明的诉求,陛下太子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以利诱之?”孔善祥皱了皱眉:“可假以时日,若是这些人再度……” “所以需要师兄这样的真正的儒学大家啊!”方静之看向孔善祥的眼中充满了恳切。 “师兄,你是君子,真正的儒学中所讲的那种君子!” “心学如今就像是一棵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他需要人来看护,教导他如何做真正的君子,如何真正的长成一棵可供天下百姓歇脚遮阴的参天巨树。” “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但是师兄可以,而且非师兄不可!” “师兄,心学需要你,学子需要你,大明需要你,天下的百姓,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都需要你啊!”方静之语重心长的说道。 感觉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所感动了。 孔善祥久久不言,似乎在思考方静之所说的话。 悟道,悟得道理。 方静之觉得自己刚才讲的,就很有道理。 他看着孔善祥,默默的又点了一根烟,也不去打扰他。 想吧,想明白了就好了。 良久。 孔善祥悠悠来了一句。 “师弟,为兄饿了!” “师兄,我也饿了,要不你出钱,咱俩出去吃大餐吧,我知道,书院刚刚给你发了月俸……” “师弟,那是师兄的养老钱啊!” “师兄放心,师弟我养你啊,等你没了,我一定被北方孔氏那群混蛋赶去西方,赶去倭国,让您老舒舒服服的躺在圣人旁边,日日接受教诲!” “……为了算计师兄这点钱,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不难为,助师兄为乐的嘛!” “……” 大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笑声,众人的心也跟着放回到了肚子里。 孔师悟道成功,这无论是对大明,还是对书院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出圣人了啊! 果然还是要方静之,大明第一等的聪明人啊! 马皇后听着众人夸赞方静之的声音,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眼神里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干儿子怎么了,干儿子也是儿子。 也就是本宫,才配拥有这么优秀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