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庄子。 方静之正陪着朱标在庄子上闲逛。 路过庄子边上的一处闲置小院的时候,朱标忽然停下了脚步。 小院内传来喋喋不休的叫骂声。 听骂声,像是一个男人在跟四五个人对骂。 男人骂的相当难听,每一句话都带娘,每三句话必带祖宗。 相比而言,其他几人就骂的文雅多了,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并且能够换着不同的语言来骂,但是怎么听怎么都要比男人更加恶劣。 这让一向讲究礼仪,文质彬彬的朱标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难免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身旁的方静之。 这个家伙,怎么做的事情总是这么的难以捉摸。 “大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这这种眼神,让我觉得你想弄死我。” “我这人胆小,一害怕就想着去婶子那里求保护。” 朱标陡然一惊,这家伙不仅做事难以捉摸,还相当的不要脸。 方静之笑着掏出烟,递给朱标一根,点燃以后瞟了隔壁院子一眼。 “大哥,是在困惑?” 朱标点了点头:“贤弟,我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院内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吉安侯陆仲亨。 与他对骂的几人也是大有来头,正是书院里的那些先生们带来的几名弟子。 这几人也是方静之精心挑选过的,有道家,儒家,纵横家……等等。 不过,方静之又为他们取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大阴阳家。 陆仲亨被抓已经两天了。 昨日治好了伤以后,这家伙就开始要死要活的。 总觉得自己得罪了老朱,距离灭九族不远了。 再想想自己的干儿子们被抓去了修砖窑,陆仲亨就更觉得离死不远了。 说是修砖窑,明眼人都知道黑砖窑。 到了老朱家的手里你还能想着活。 陆仲亨可是忘不了老朱当时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啊! 好在方静之及时的出现,挽救了他这个将死之人的生命。 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然后,他关押的小院中就多了几名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年轻人。 刚一交手,陆仲亨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几人骂的,那是相当的难听啊! 依着自己多年的骂阵经验,陆仲亨很清晰的就能判断出。 寻常泼妇,绝非这几名年轻人的对手。 而方静之告诉他,想要活,就要骂服这几名年轻人。 于是乎,两方人马从昨日奋战到了现在。 污言秽语,响彻蓝家庄子的上空。 方静之笑着看向朱标:“大哥,你知道外交嘛?” 外交? 朱标皱了皱眉头。 “礼部,鸿胪寺?” 方静之点点头:“差不多,但是区别很大。” “有何区别?”朱标又问。 方静之道:“鸿胪寺那是软蛋外交,我这是强硬外交。” “两者区别很大,但又区别不大,不过我这个还需要其他五军都督府配合。” “总之,这陆仲亨暂时就留在这里吧,我肯定不会坑你就是。” 方静之只说了个大概,朱标就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强硬外交。 这家伙,你倒是真的强硬。 他也终于知道方静之为什么要培养这样一群骂人的高手了。 合着就是五军都督府先派兵揍人家一顿,你再派人骂人家祖宗十八代一顿呗。 这叫啥外交啊! 不过朱标也懒得管方静之了。 这家伙做事,虽然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但是结果总还是不错。 就比如这香烟。 谁能想到,一颗小小的烟草,竟然能赚取如此的利润。 如今最顶级的烟草,只不过包裹烟草的宣纸上,刻印了自己写的大明天下四个字,就已经被勋贵们炒到了百贯一盒,如此还供不应求。 只希望方静之这强硬外交,也能取得跟烟草一样的效果吧。 朱标背着手,看着吊儿郎当,一点规矩没有,走在自己前面,还时不时东张西望,踢东家的墙一脚,吓西家孩子大哭的方静之,也是忍不住爽朗一笑。 能把陆仲亨这样的勋贵当做骂人的训练对象,估计也就这个家伙能想的出来了。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父皇每天都要暗地里对这家伙破口大骂,恨不得弄死这小子,但是一回头就嬉皮笑脸的问方静之这混小子去做什么了的原因了。 这家伙,是真的很有意思。 朱标已经开始隐隐有些期待,当那些骄横跋扈的勋贵们,在朝堂上对上这个无法无天小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了。 有这么一个深受皇家喜欢偏偏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存在,不得不说,这是勋贵们的福气啊! “美哉!我少年大明,与天不老;壮哉! 我大明少年,与国无疆!” 朱标眼角带笑,嘴里念叨着这首来自方静之的大明少年说,心中说不出的欢畅。 听着朱标念叨起了这首诗,方静之莫名感觉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