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最终还是被踹下了马车。 李景隆嫌弃马夫赶车的技术不行,自己去赶车去了。 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 朱标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只是一个劲的抽烟。 或许李景隆不愿意坐在车厢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方静之叹了口气。 自从揍了陈大有以后,朱标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变得沉默寡言,心不在焉的。 重点是抽完的烟头竟然随意丢到窗外,实在是太没有素质了。 朱标抽完又在摸索烟盒,方静之有些无奈的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香烟。 朱标那一盒,早就抽干净了。 “大哥!” 朱标没反应。 “大哥!” 方静之蹭了蹭朱标,顺手递上自己的香烟。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方静之,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烟盒。 苦笑一声,接了过来。 不知不觉抽完了整整一盒,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是越来越依赖这香烟了,而且这纸卷的香烟,味道是真的好。 朱标对着火折子,再次点上一根。 方静之也默默的赔了一根。 “大哥,有心事啊!” 朱标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是啊!” “为了吉安候的事情?”方静之继续问道。 朱标再度点头。 事情就摆在眼前,即便是他想瞒着方静之也瞒不过去。 李景隆这厮是个机灵的,见势不好,直接跑去赶车了。 朱标道:“吉安候要挟下属官员,帮着他侵吞民宅,这不仅仅是个例啊!” “官员贪赃枉法,让人头疼啊!” 朱标扶着额头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着眼前的少年说出了这些话。 按照他以往性格,是不会对方静之说这些话的。 毕竟这说起来是国家大事,不是方静之一个少年郎能理解的。 方静之默然无语。 权贵阶层欺压百姓。 这样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都不曾断绝。 哪怕是日后那个强大的祖国,不也是全力近亲繁殖了嘛。 官场不在于清,不在于浑,而在于浊啊! 相处的这段时间,方静之也明白了朱标这位大明最稳太子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说白了,这个家伙,是个轻微理想化的人。 在他看来,老朱对待权贵官员太苛刻了,他认为对待官员应该略微仁慈一些,当然是相对于老朱。 但是看到权贵阶层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主张。 也可以说,这家伙是一个活的相当纠结的人。 方静之叹息一声,道:“大哥,你钻牛角尖了啊。” 朱标一愣:“贤弟何出此言。” 方静之道:“大哥也如陛下一般,认为对待官员贪赃枉法一定要剥皮冲草,夷灭九族嘛!” 朱标摇摇头:“自然不是,九族太多了,三族就好!” 好吧,果然如此。 小朱在文官眼里贤明的名声果然是这么来的。 相比起老朱的九族,这小朱的三族确实挺贤明的。 不得不说,给老朱家当官,是真的很危险啊! 好在本少爷是马皇后的官。 不是一个系统的。 方静之道:“大哥,其实吧,贪赃枉法的官员也不见得就不好,两袖清风的清官,也不见得就能好到那里去。” 朱标眉头皱了皱,面上很明显带上了不喜的神色。 在他看来,方静之的这个想法,就有点危险。 方静之毫不在意,摆摆手继续说道:“大哥你见过救灾嘛,我说的是粮灾!” 朱标点点头,道:“自然是见过的。” 不仅见过,他还亲自去过灾区,去为百姓熬煮赈灾的粥水。 甚至于与灾民同吃同住。 方静之道:“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朱标道。 方静之道:“在一个叫蓝星的地方,有一个猪尾巴们建立的朝代,名叫带清。” 这猪尾巴一出口,朱标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总感觉对面的小子在阴阳自己。 “在代清呢,有两个大官,一个是个大贪官,一个是个大清官。” “有一年呢,带清发生了严重的蝗灾。” “拆听随机拨款放粮,用以赈灾。” “可是好好的粮食发下去,却变成了麸糠。” “这位大清官就找到了这位大贪官,告诉他,我要弹劾你,你这个大贪官,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把赈灾的粮食换成了麸糠。” “可你大哥,知道大贪官是怎么说的嘛?” 朱标皱了皱眉,哑然道:“不知道。” 方静之继续说道:“大贪官说,你去过灾区嘛!” “清官就说了,我终日于书房读书,没有去过。” “贪官又说,你都没去过灾区,你懂个几把就说老子贪污。” “灾民还是人吗?” “行将饿死之人,那就不是人了,是野兽。” “一斤粮食可以换成三斤麸糠,能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