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立刻红着脸推开崔颢,小声说道:“我哥马上就回来了,你注意点。” 崔颢也担心自己被沈尚书和大舅哥一起扔出去,摸了摸鼻子,低头将荷包和白玉龙鱼连环佩系在腰间,还不忘得寸进尺的说:“阿昭,你能不能再帮我做个竹青色的荷包,我好上值的时候佩戴。” 沈昭:...... 这人就是长虫吃高粱,顺杆爬。 一旁等候的两个丫鬟见小姐不说话,趁机提醒道:“小姐,大公子说他在门外等着,还请小姐和崔大人尽快过去。” 沈昭闻言,顿时如临大敌般整理自己的衣裳,生怕哥哥看出什么端倪,真的将崔颢这个“罪魁祸首”大义灭亲了。 崔颢同样默默拍了拍衣袖,他也有点心虚...... 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前一后地离开沈府。 沈成安虽然在门口等了一会,但对他们之间的距离很是满意,掀开车帘说道:“阿昭,夜晚风凉,咱们坐马车去皇城北大街,那人多热闹。” 然后转过头,对着崔颢说道:“你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自己骑马吧。” 崔颢:沈成安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他对于大舅哥这种区别对待早已习以为常,只微微一笑便潇洒地翻身上马,三人相伴而去。 沈府的马车缓缓驶进皇城北大街,突然在人声鼎沸的清江楼前被两架豪华马车拦住了去路。 崔颢用腿轻夹马腹部,上前查看。 当他看到车徽时,心中一惊,立刻就掉头往回走。 沈成安却从马车探出脑袋,扯着大嗓门问道:“前面是谁的车,怎么停在路中间,懂不懂规矩啊?” 崔颢急忙快走两步,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咱们赶快掉头!” 沈成安瞪大了眼睛,谁这么大排场,竟然让他掉头让路? 就在这时,清江楼内走出两位女子,其中一位雍容华贵、盛气凌人,另一位紧随其后,面带讨好之色。 “谁在这大放厥词,居然敢教本宫规矩!” 沈成安循声望去, 同样大惊失色,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小声和妹妹说道:“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居然碰上宝庆公主!” 原来,弘治帝一直想让自己最疼爱的幺女宝庆公主嫁给叶晟,奈何叶晟风评不好,他担心女儿吃亏,所以迟迟未下定决心。 宝庆公主的生母淑妃也看好这门亲事,以让女儿出宫探望外祖母为由,将两人约在清江楼见面,试图增进感情。 淑妃的侄女孙颖然为了讨好宝庆公主,自请陪同表姐赴约,没想到刚进清江楼,就看到叶晟搂着一个歌姬在低头私语。 宝庆公主顿时怒火中烧,当场扇了歌姬一巴掌,并与叶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这股邪火还没发泄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哗,说她不懂规矩。 宝庆公主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么多委屈,她怒气冲冲地带人出来理论,正好遇上出来游玩的三人。 出于礼数,沈成安只能带着沈昭下马车,与崔颢一同向宝庆公主行礼,“参见宝庆公主殿下,殿下安好。” 宝庆公主见冲撞她的是沈尚书的子女,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扬起下巴,高傲的说:“本宫今日微服,你们不必多礼。” 孙颖然向来与沈昭不和,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故意挑衅道:“都说沈小姐霸道,没想到连公主的车驾都敢冲撞,果然目中无人。” 沈昭神色自若,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和哥哥在车内,不知道是公主的马车,不知者不怪,还望殿下见谅。” 宝庆公主虽然任性,却不会无故为难重臣之女,见她主动认错,便点了点,没再追究。 叶晟看到崔颢,就像看见救星一样,立刻薅着他的胳膊,热情地邀请:“相逢即是缘,既然遇到,不如就一起用饭吧!” 说要他还不停眨眼,祈求好友相助。 孙颖然见挑拨离间不成,仍想找事,却突然瞥见人群中走过来的崔少卿,他身边还跟着个清丽女子。 她眼珠一转,心中顿时有了新的主意,激动地喊道:“那不是崔翰林吗?今天真是太巧了,竟能遇到这么多故人!”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崔少卿扶着刚从医馆出来的秋娘,正打算坐马车去客栈,却被孙颖然喊住。 崔少卿看到三叔和沈昭,脸上都是愕然。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聚头几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