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连绵,树上的叶子被淋的崭新,江司俊正在书房伏案看公文,扇形的格窗外不断有潮气涌入,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刺痒,令他感觉浑身难受。 也许近来公文看的太多,又或是晚上的烛光太暗,导致他双眼胀涩,眼球上密布蜘蛛网状的血丝,看一会儿公文,他便停下来向窗外远眺,趁机想念一下异地的新婚妻子。 由于他看的太出神,或想的太入迷,以至于林子进门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 林子看他这副痴样,就知道他在睹物思人,便停下脚步,默默等待。 “你进来怎么不吭声?”江司俊突然转过头,用责怪语气的问道。 林子这才缓缓走上前去,瞥了一眼窗外说道:“我见公子看窗外的景致入迷,怕扰了你的雅兴,所以不敢贸然打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江司俊心急的问道。 林子低声道:“公子,林辉、刘远山、柳为光这三人最近都私下里见过司徒译。” 上面提到的三位分别是礼部尚书刘辉、盐使刘远山、户部尚书刘为光,这三人在这几次朝堂上讨论皇帝人选时,都推举永宁爷,这引起了江司俊的注意,他便派林子去查查背后的原因。 “这个司徒译,可真是只老狐狸,他自己在朝堂上推举皇孙李括,没想到暗地里来这么一出。” 司徒家与永宁王平素并无来往,他不去推选自己的亲外孙李括,反而让人推举永宁王,这一点让江司俊有些难以理解。 “公子,我想事情也许更复杂,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明月郡主她这两日,也暗地里拜访了好几位朝廷重臣,这会不会是王爷的意思。”林子提到永宁王的时候,故意放缓了语速。 一提到永宁王,江司俊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皇太后是不会轻易放权,他岳父如果真的想当皇帝,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怂恿,他曾探过他的口风,王爷曾亲口说过,他不想当皇帝,一定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看来,得找个时间去亲自问问。这背后之人手段高明,此举就算永宁王当不了皇帝,但也离间了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 “继续盯紧司徒府,有消息及时来报,还有李琪那面,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他若出事,就麻烦大了。”江司俊忧心忡忡的吩咐道。 “是,公子,您放心,我一定派人盯紧司徒府,李琪那么我也会再去叮嘱。” 江司俊朝林子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林子一走,江司俊就将刚才放到桌上未看完的公文合上,立刻叫人备马去永宁王府。 江司俊的突然到来,让永宁王惶恐不安,听守门的人进来通传他的名字时,王爷的手就不自觉的抖起来了,心脏也跟烧开的水一样剧烈的上下跳动。 王妃已经先行一步出去迎客了,永宁王则让人去找李清梅过来,却被告知她一大早就出府了,这才安心出来见客。 他来到前厅时,见他二人正在品茶聊天,说的话题大都关于李清竹的,王妃的脸上终于能看到一丝笑容,这些日子她的脸快要和墙上的佛像化成一张脸了,平静的犹如池塘里的水,荡不起一丝涟漪。 “岳父大人安好!小婿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来拜见您,还请见谅。”江司俊看永宁王从后堂走廊走过来时,他便起身来,离开座位前去问安。 “司俊无需多礼。” 永宁王打了声招呼后,便在前厅的主位上坐下,旁边的丫鬟端过来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的红色梨花桌面上,然后退到房间的门外候着。 “都是一家人,你无需多礼,快落坐吧!”她招呼着江司俊坐下。 江司俊坐回原位,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一番后,王妃起身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桂花饼做好了没?” 她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回避。 江司俊敬了永宁王一杯茶后,王爷就问他:“你今天来不光是为了看我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 他以为江司俊是为了李清梅的事情而来的,所以先开口问道。 江司俊放下茶杯,微笑道:“岳父大人,此事您不该瞒着我,毕竟朝堂上这是讨论的重点。” “我也不想瞒你,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你有什么万全之策吗?”永宁王一脸无奈的说道。 “此事,我希望岳父大人能好好想想,别人那里还好说,但太后那里就很难过关。” 永宁王叹气道:“我知道此事难办,可毕竟……我岂能坐视不管。” 江司俊听到这里,他模糊意识到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他接着问道:“那您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说到这里时,宁王爷突然停顿了一下,他也意识到,江司俊好像在套话,他好像不是来谈李清梅的事情,要不然还用得问怎么做吗?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但话说了一半,该怎么办呢?他望着江司俊那充满等待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反问道:“你找我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