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往火塘里扔了几块木炭,说道:“哎!谁不想暖暖和和守在火堆边?外面这两天多冷啊!站着尿尿快能冻住尿了!我还想回家过年呢!这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双宁营又不是巡防军,总不能让我们常驻这里吧!” 李驷嘿嘿笑了笑说道:“在等几日吧!照以往几年前,契丹人和我们会心照不宣撤回各自的区域。今年情况特殊!不瞒孔兄,云州的刺史大人是李克宁大人的人,调双宁营来这里的时候还不是想着让你们远离太原府那边的事情。” 孔盛东拍着李驷肩膀说道:“李兄倒是坦然!什么也和我说!” “哎!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小角色。李克宁大人想当晋王,自然需要得到尽量多人的拥戴,双宁营在云州有名气,将来能投靠在李克宁大人门下互相都有利!” 孔盛东笑了笑,转身从身后的一个包袱里取出十锭白银,说道:“李将军,快过年了!拿去好好吃几顿,给家里带点过年钱回去!” 李驷看到银锭,先是一愣,接着忙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家是同僚兄弟!” “李将军拿着吧,难得我们谈得来,将军对我又知无不言,以后大家还要互相照顾!双宁营后面有云盛堂,怎么也比李将军宽裕一点!” 李驷半推半就接下了银锭,然后靠近孔盛东说道:“云州刺史让我看着孔军使和双宁营,其实我知道,你们想走我也拦不住,只是在太原府的事没有结论前,我劝孔兄不要擅动!云州城的驻防军有一支专门盯着你们,我只是个幌子!” 孔盛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多谢李兄相告!我们双宁营也不想卷入内斗!” 李驷点点头,满意地和孔盛东告辞回去了。 梁安戊进来说道:“白给他那么多钱!能买多少羊啊!东家出手真大方!” 孔盛东笑了笑说道:“这个人算是坦诚,也许将来还能帮我们的忙!这点钱不算什么!能拿钱拿下的人尽量别撕破脸皮!” 孔盛东和双宁营众人在左屯县草草过了年,还没出正月,先是穆有粱传来消息,双宁营的截杀行动结束,杀死游侠、死士七十多人,仅仅逃走八人!双宁营也有伤亡,已经在年后陆续返回上泉镇。另外李嗣本又传来命令,命令双宁营精锐在年后潜入云州城,准备配合李嗣本的人马接管云州城内一切事宜,防止云州出现变故。 孔盛东正在想他这队人如何进入云州的事情,河东军各部接到了从太原府传来的消息:晋王李克用薨了!李克用幼子、晋州刺史李存勖被立为晋王,李克宁迫于形势,虽然心中十分不情愿,但表面上也认可了这一事实,河东道正式由新晋王李存勖接管。孔盛东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立即写信给穆有粱让他先带人撤回,到云州城外围。 但是仅仅过了五天,李嗣本派安平快马加急又送来密信,信上说:李克宁诸子和义子们联合其妻孟氏密谋,准备举河东道九座州城叛变归附大梁国朱温,还想把新晋王和太夫人曹氏送到大梁做礼物。前日晋王在监军张承业和大将李存璋的协助下已将李克宁及其义子李存颢引至晋王府扑杀。李嗣本也开始接管太原府周边各支河东军军队,杀了一大批李克宁的拥护者。因为云州城的刺史、长史、司马大都是这几年李克用扶植的人,云州城内李嗣本、李存进已经安排军将前去抓捕这些人,所以李嗣本要求双宁营立即出动控制住出城的各个方向,对从云州城出来的人严加盘查,务必将李克宁在云州城党羽一网打尽。 孔盛东知道事情紧急,马上派人请来李驷。见了面他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新晋王李存勖已经诛杀了欲意降梁的叛徒李克用及其党羽,李兄!我们这些日子相处融洽,我不妨告诉你,双宁营精锐早已经进入雁门关执行了新晋王的截杀叛贼党羽的任务,这里的人马只是双宁营的一支预备队!” 李驷面色难看到极致,低声问孔盛东:“孔兄,我可没参与叛变,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此事不会殃及到我吧?” “李兄,你好好在这里驻防,我马上要去云州城办事!我定会为你说几句好话,我想不至于殃及你!” “哎!那我谢谢孔兄了!望孔兄以后多加照顾!” 孔盛东也不客气,说道:“你好自为之,不可再和叛党联系,等着云州的命令吧!”说完,立即召集双宁营军兵直奔云州城而去。 李驷也不敢再拦着双宁营,忙吩咐开县城东门,放双宁营出去。 孔盛东顾不得天色已晚,一路疾驰,他带人刚到了云州城城西,大老远便看到了穆有粱等人在一片被风的山坡下等着他,两人多日未见,河东道发生了这样的巨变,见了面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孔盛东见到穆有粱也负了伤,一条臂膀裹着厚厚的布条,他忙问道:“穆兄,看来截杀死士的活儿不好干,你怎么也伤了!?” 穆有粱苦笑着说道:“好活能留给我们吗?!你不知道这伙人有多强横,我分出去十队人分头追击,每队人都有死伤,哎!梁安丙又受了伤!比上次还重!李义重伤!冯英也差点没了命!还有蓝大河和武大山两人实力不济,也受了伤,我善堂里的徒弟死了三人!都是好苗子啊!他们临战经验太少,遇到了搏命的死士,可惜啊!这场截杀全靠军士们用强弓硬弩围困射杀,才能侥幸成功!双宁营军兵也死伤不少!太原府那边更惨烈,李遥月派人送信说仅是李克宁一党的党羽杀了六百多人,还有几个带兵的将军被杀,整营的军兵被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