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陶走进慕父示意的房间,石俊躺在床上,见他走近了,微微勾了下唇。 “哥,你怎么来了?” 贺老爷子先前一直守在床前,见曲陶进来,让出位来,走了出去。 曲陶坐下后,看向他手腕处的纱布:“怎么这么快出院?” 事情没按他想象的发展,石俊苦笑:“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曲陶点了下头,看到佣人搬着盆栽进来,顺势打量了下房间。 卧室带着阳台,显然不是客卧,而且整个色调比较儒雅,像慕景炎给人的表象。 “这是慕景炎的卧室?”两米的大床,曲陶犹豫了下开口,“他晚上不会打扰你休息吧?” 石俊苦涩的笑中,又添加了抹无奈:“不赖管他。” 见佣人出去,门口没有清晰的响动,石俊冲着曲陶压低声音。 “哥,你能想办法带我离开这吗?我不想再待在他身边。” 如果是医院,曲陶还能想想办法,现在进入了慕景炎的私人地盘,单是小区门口,都是很难过的一关,更别提从这别墅里,带个人出去。 石俊看出他的为难,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曲陶眼看他表情变的沮丧,心疼的顺了顺他额前的发丝。 “你如果能快点好起来的话,离开慕景炎身边的成功率会大很多,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本来想再次毁了这具身子,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石俊轻轻点了下头:“好。” 楼下慕景炎,得知卧室只有曲陶和石俊,立马抛下手里没忙完的活,来到卧室。 “你俩在聊什么?”慕景炎说着转向石俊,“好好养伤,别打些不该有的心思。” 曲陶已经见到石俊,现在见慕景炎待在房间,没有出去的打算,起身跟石俊道别。 “你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等方便了,我再来看你。” 曲陶从楼上下来,正看到慕父招呼着贺老爷子和席父,去餐厅整两杯。 席父看到他,借机推脱:“今天不行,等改天,改天你们去我那喝。” 上车后,曲陶边系安全带,边冲副驾的席父调侃。 “不是一直想找酒友整两口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推掉了?” “喝酒也要看场合,分时候,就今天这场合…还是算了吧。” “哈哈...想不到,我们老爷子,还怪有眼力劲。” “那当然”,席父顺着杆子往上爬,倚老卖老,“你当我白活这么大岁数。” 两人打趣回到老宅,席墨洲从大厅出来,表情罕见的委屈。 “你干嘛不在公司等我?还有,干嘛把我电话拉黑?你俩背着我去哪儿了?” 曲陶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席父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家儿子。 “陶陶把你电话拉黑了?” 不等席墨洲回答,席父又笑呵呵补上一句。 “肯定是你惹陶陶生气了,拉黑你也活该。” 这几天风大的厉害,曲陶下车后,忽视掉旁边的席墨洲,挽上席父的手臂。 “伯父,您不是一直抱怨找不到酒友吗,今晚我住这儿,等会儿吃饭,我陪您整两盅怎么样?” 有人能陪自己整两盅,席父满脸堆笑,同时得寸进尺。 “好,喝完了酒,再来两盘棋。” “行,都听您的。” 两人朝大厅走去,席墨洲跟在身后:“今晚我也不走了,我也住这儿。” 除了耳边呼啸的风,没一人回应他! 餐桌上,他几次举起酒杯,想插进话去,无奈都被另外两人,当成了透明人。 唉…没办法,堂堂席总,家庭地位太低了! 吃过晚饭,老爷子命人去泡茶,席墨洲逮着机会,拽住曲陶的手臂。 “陶陶,咱俩谈谈。” “别碰我,不想跟你说话”,曲陶甩开他禁锢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走出几步,又回头,“你今晚要住这的话,就去客卧,别企图和我睡一间卧室。” 老爷子拿着沏好的茶壶走进玻璃房,曲陶进去后,随手上了锁。 “那小子怎么惹你了?” 曲陶坐下后,对老爷子也不避讳。 “他算计了我三年?” “不是吧,你是不是少算了?光我知道,可就十多年。” 席父没顾曲陶疑惑的目光,随后叹了口气。 “当年那场车祸,墨洲跟你说了吗?伯父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陶陶,对不起!” “他说过,不是您的错,您不需要和我道歉。” 雪山崩塌的那一刻,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些年为了缓和,跟席墨洲的父子情,他强力为自己辩解。 只是席墨洲不知道,他其实比他更痛恨自己。 如果当时不超车,或许一切悲剧都可以避免,也说不定。 空气中淡淡的悲伤,席父察觉到,笑着转回原先的话题。 “说说吧,算计了你三年,是怎么回事?” 不知什么时候,席墨洲拿了个小矮凳,坐在玻璃房门口,眼巴巴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