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岑跟着冥幽回到云城,城内突然戒备起来。 据当地百姓传,是蓝家的那位二公子被人绑了。 蓝家,位于西南云城的北部的卿凤山上,在西南云城可是帝王般的存在,蓝家二公子,更是被蓝家视为继承人的存在。可惜,蓝二公子一心痴恋黑家幺女,对权势并未显露出什么兴趣。前些日子,蓝二公子准备去黑家提亲,就在前去黑家的路上,被贼人劫走,至今,杳无音讯。以致整个云城,都处于戒备状态,要知道蓝氏一族对这唯一的儿子有多看重。毕竟蓝大公子早夭,蓝二公子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也失了行走之力。即便不利于行,蓝二公子从小聪慧过人,过目不忘,身负家族众望。此番被劫,生死不明,整个蓝家都陷入静默之中。 冥幽带着楼岑走进一家竹楼酒馆,店内不似寻常,来饮酒的客人不多,坐得稀稀朗朗。冥幽率先跨进店内,驾轻就熟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楼岑跟在身后,坐在对面,心中疑惑,并未开口询问。 “冥前辈,好久不见啊!”两人坐定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见一位中年人下楼,恭敬地问候着。 “项老弟,别来无恙!”冥幽一改严肃的神色,脸上显露出一丝熟稔的柔色。 项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楼岑,这少年的模样,莫名有些熟悉,怎奈一时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目光回到冥幽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冥前辈,这位小友是?” “这位是我的义子,楼岑。”冥幽对上项渊的眼神,自然地介绍着。“岑儿,这位是竹里馆的老板,项渊项老板。” “项老板。”楼岑起身,拱手作揖。 “不必多礼。”项渊坐在冥幽左侧,“数月不见,不知老前辈此番回到云城,可有留下的打算?”项渊已是不惑之年,与冥幽相交亦属缘分一场。他开的这家竹里馆,是酒馆,亦是医馆。平日里,冥幽会来此帮他诊治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人,作为报酬,项渊答应为他寻药。即便冥幽从未透露真实身份,以他的出神入化的医术,项渊多少也能猜到一二。 “老夫一生闲云野鹤惯了,若项老弟不嫌弃,以后可以让岑儿接替这里的工作,一切照旧即可。” “那真是太好了。日后有楼公子的助力,我这竹里馆就不用担心诊治问题了。” 楼岑听着师傅和项渊之间的对话,露出不解的神色。 “云城之内,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冥幽捧起酒盏,继续问道。 “冥前辈有所不知,就在前几天,蓝家的继承人蓝君陌被不明势力绑走了。这几天,整个云城都在戒严之中。”项渊感叹道,“蓝家也不知道惹到了哪方势力!” 冥幽动了动嘴,并未作出评价。心里也不以为然,蓝曦夜那个老匹夫,糟心的事越多,才对得起曦舞的在天之灵。 对云城的事,楼岑并不感兴趣。自离开闫家堡,已有月余,不知紫沂宸那边的事情顺不顺利,白胖在他身边,习不习惯。 看到楼岑神飞天外,冥幽放下酒盏,“岑儿,你先去周围逛逛。师傅还有其他事和项老板商谈。” “好的,师傅。” 楼岑站起身,对项渊施了一礼,便走出竹里馆。 “冥前辈,不知还有何事吩咐?”项渊自然看得出,冥幽是故意支开楼岑。 “项老弟……” 听完冥幽的话,项渊神色不安地看向他,心里感叹不已,嘴里却也只能回之一句,“项渊定不负所托。” 楼岑离开竹里馆后,走在云城的街道上,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欢欣雀跃地这儿瞧瞧,那儿看看。此番来云城,内心丝毫没有掀起波澜。云城的街市不似京都那般热闹,所卖的物品千奇百怪。楼岑扫了一眼街角处的商铺,抬起右手,珍惜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银镯,小心地将它掩于袖中,抬脚走进店铺内。 店内琳琅满目,挂满各式各样的银饰。 老板娘看见客人,喜滋滋地迎了上来。云城之中,大部分都是诺苏族,穿戴银饰,更是诺苏族所钟爱的。老板娘每日变换着头饰,也算是变相的宣传了。“不知这位公子看上了哪款?可是要送给心上人?” 楼岑被老板娘盯得有些不适应,眼神瞥见一处,“这簪子,怎么卖?” “这个嘛?”老板娘顺着楼岑的目光,取下一根玉簪。 “没错。”楼岑颔首答道。 “这款是男子束发的玉簪,可不适合送给心上人哦。”老板娘解释道。 “就要这款。”楼岑没有解释,只是从布袋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老板娘的手心。 “好好好,这就帮公子包起来。”老板娘脸上堆着笑,仔细地将发簪包好,交付于楼岑手上,“公子若是看中其他什么物件,也可以一齐包起来。” “不用了。”楼岑将木盒放在胸口,手覆在胸前,停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商铺。 想必师傅与项老板也该谈完了。 楼岑按照来时的路,朝着竹里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