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沂宸亲自将热水准备好后,楼岑将身上破旧的乞丐服尽数脱去,抬脚跨入木桶中,水波激荡。 隔着屏风,紫沂宸目不转睛地看着楼岑。 没有了药王谷那般不自在,目光坦荡直接,让人不可忽视。 楼岑感受着他的目光,心口一酸。 若是祁风知道自己来此,是为了与他告别,又会怎么想。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楼岑丝毫没有注意到紫沂宸走到浴桶前,手指掠过他的发梢,他才偏过头。 紫沂宸俯身,视线落下,刚好能看到他左侧琵琶骨上的伤痕,手指忍不住去触碰。 他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楼岑却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反握住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心口处,手指刮碰着他的手背,声音略微沙哑,“都过去了。”这样的话,似乎也无法抚平他的忧伤。 “楼岑,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你说话不算话……”柔柔的声音在楼岑耳边响起,耳郭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唇触碰到,一抹红色由耳朵蔓延到整张脸,甚至到了脖颈处。 楼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握住他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嗓子有些干涩,吞了吞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以后不会了,我发誓!” 紫沂宸见状,心满意足地站直了身子,走到屏风前,取了一条巾帕,走回来,“我帮你濯发。”说着,便仔细地帮楼岑清洗着长发,而后用巾帕将水绞干。 楼岑坐在浴桶里,不觉想到了他们在药王谷的日子,那段祁风中毒昏迷,自己亲手照顾的日子。若是那时便知晓,日后会对把他放在心上,定会更珍惜在谷中的岁月。 “水快凉了,起身吧。”紫沂宸在一旁提醒着。 “哦,好。”楼岑转过身,见紫沂宸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萌生了逗弄他的心思,猛地站起身,水“哗”地散落一地,胸口,腰腹上的水滴沿着身子不断滴落。 本以为他会背过身子去,谁知他紧紧地盯着自己,嘴角含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还不错。”便转身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徒留楼岑一人,木然地站在浴桶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晃过神后,楼岑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子,什么叫还不错,明明太可以了好么? 不对!难不成,除了自己,祁风还见过别人的身子? 想到此,楼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抬脚跨过浴桶,走到屏风前,扯下挂在上面的里衣,套在自己身上,腰间的带子都未来得及系上,就大步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本想质问些什么。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眼底盛满了温柔。 一袭月白色里衣的他,坐在床榻上,指尖捧着一本不知书名的书,瞧见他进来,将书放在里侧,拍了拍外侧的床榻,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楼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句,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胸口暖暖的,胀胀的。他想,他应该明白了师傅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很满足,很幸福。 三步并两步,楼岑走到床榻边,坐在紫沂宸的身边。 手不自觉地朝他伸了过去,不料却被他反握住,一个使劲,就让楼岑猝不及防地压在了他身上。 呼吸一滞,双手撑在他两侧,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初见时,便知道他面容姣好,长相出尘。 鼻息间的距离,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凝视着他这双璨若星河般的眸子,得到了他的默许,楼岑随即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珠。 心里如千万匹烈马奔腾而过,楼岑耐着性子,一丝一毫地描绘着他的唇,舔舐着。 得到他的回应,楼岑更是欣喜,舌尖顶开他的皓齿,索取得更多。 直到唇齿间传来一声低吟,楼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道过重,急忙放开他,眼底的情欲未散,满是着急地用手抚摸着他的唇,“对不起,是我操之过急了。”脸上不觉浮上一抹窘迫,虽说不是第一次这般亲密,可光明正大地还是第一次,难免失了分寸。 谁料,紫沂宸只是用手遮住了双眸,低低地笑着。 楼岑不解,拉开他的手,握在手中,直视着他的双眼,那盛满爱意的眸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自己的心里。 “可以么?”楼岑声音低得不行,若是仔细些听,都能听出他声音的颤抖。 “嗯。”紫沂宸微微颔首,脸上已爬上朵朵殷红。 瞧着他红得滴血地耳朵,楼岑好奇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却被紫沂宸制止着,“别闹。” 声音娇软,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知道他害羞,楼岑朝着屋内一挥掌,烛火皆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继续!”楼岑毫无偏差地捉到他的唇,轻轻地啃咬着。 不时,衣衫滑落,床架吱呀。 翌日一早,任伯来到辰苑,敲了敲门,“殿下,该用早膳了。”殿下平日里都是早起练剑,今日院子里没有殿下的身影,担心殿下会不会生病了,任伯便来到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