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岑站在原地,手中的匕首被狱卒夺过,冷眼看着紫沐阳奄奄一息地被抬出去,瞧着众人大惊失色,对自己露出恐惧的目光。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在眼前浮现,他没错过紫沐阳眼底的决绝,为了算计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九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紫泓轩冲进沂王府,不顾形象地大喊着,蘼芜紧跟其后。 “七殿下,我家王爷在辰苑。”任伯见他如此慌张,连忙给他引着路。 “蘼芜!快!”紫泓轩转过身,看了蘼芜一眼。 蘼芜明白主子所欲何为,揽过他的腰身,施展轻功,朝着任伯所指的方向飞去。 到辰苑门口,脚刚沾地,蘼芜放开他,紫泓轩拔腿就朝着辰苑门口跑去,嘴里高声嚷嚷着,“九弟,快!快随我进宫!” 辰苑的门从内打开,紫沂宸瞧着扶着柱子大口喘气的紫泓轩,关切地给他拍着背,“七哥,你这是怎么了?” “呼~”紫泓轩深呼一口气,抬眸,神色奇怪地看了紫沂宸一眼,将今日在宫中听闻的事一一道来。 太子被刺一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在宫中传开。 太医涌入阳晟殿,查看了紫沐阳胸前的伤口,赶忙吩咐宫婢准备热水,宫婢们小心翼翼地看了墨是一眼,才敢走进内殿。 煜帝听闻后,乘着御辇来到阳晟殿。 众人见煜帝来此,立马跪地行礼。 “臣等参见陛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煜帝瞪了太医们一眼,“还不快给太子医治!” “是!是!是!”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转过身,继续为紫沐阳医治着。 “何人所为?”煜帝从内殿走出,坐在外殿。 “启禀陛下,是楼岑。”回答的是墨是。 听到这个答案,煜帝有些怀疑地看向墨是,“楼岑此刻被关押在天牢,是如何伤得太子?” “回陛下,今日殿下前往天牢探望楼岑,谢他对属下施以援手之恩,不想楼岑不领情,反而趁机刺杀殿下。”墨是将牢中发生的事详细说明。 怎料,煜帝只是皱着眉头,并未说什么。 “不好!”殿内的太医突然大喊。 煜帝立即站起身,走进内殿,“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胸口被利器所伤,伤口之深,与内脏只差毫厘。”太医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煜帝沉下来的脸,“集臣等之力,这伤倒也可医,只是……” “有话就说!”煜帝厉声道。 “是!刺伤太子殿下的利器被涂上了某种毒药,眼下伤口已经恶化,至于这毒是何物,臣等惶恐,不敢妄下定论……”太医们纷纷跪地,身子颤抖着,等着煜帝发落。 “一群废物!”煜帝一脚将面前的太医踢开,坐在紫沐阳的床榻边,目光所及,他的伤口依然发紫,确是中毒的症状,“太医院就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吗?高福莱,你去天牢,将楼岑带来!”声音里抹不开的愤怒。 “老奴遵旨!”高福莱低着头,退出阳晟殿。 殿内,太医们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张晦背着药箱,急冲冲地走进来。“老臣见过陛下。” 煜帝深深看了张晦一眼,挥手道,“速给太子诊治。” “是。” 张晦不急不忙地将药箱放在一边,仔细检查着紫沐阳的伤口,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陛下,太子中了一种名叫‘洛神泪’的毒,此毒极为霸道,一旦溶于血脉,便难解。不过,陛下放心,这毒,老臣可解。” 张晦一句“可解”,让跪在那里的太医们心再次提了起来,这个张晦,平日里闷声闷气的,谁知道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一时间,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希望太子平安无事,否则他们项上人头不保,一方面又不想张晦成功解毒,若让张晦得了势,他们在宫中的处境就不好过了。 张晦转过身,打开药箱,垂眸间,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若不是小福子公公来太医院找他,他定不会来阳晟殿,一路上,小福子公公将太子遇刺的大致情形描述了一遍,他自然不相信,这会是楼公子的手笔,联想到那日不经意间瞥见太子阴狠的神情,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一场置楼公子于死地戏。 即便楼公子不承认,传道解惑之恩,他张晦铭记在心。 这洛神泪,他解定了。 张晦低着头,眼神坚定,摆弄着药箱中的药物,取出一枚药丸,“陛下,这是老臣近日研制的护心丸,可护住太子殿下心脉。” 在煜帝示意下,张晦将护心丸喂入紫沐阳口中。 见紫沐阳将药丸吞咽下去,张晦从药箱中取出柳叶刀,在烛火上烘烤之后,对着紫沐阳胸口,将伤口附近的腐肉一一割去。紧接着,拿出一个琉璃瓶,将药粉撒在伤口处,再将伤口包扎。 “陛下,接下来,老臣要回太医院煎药。”张晦将一切处理好之后,拿起药箱,对着煜帝俯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