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柳洛青被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额头的青筋都被隐隐可见,“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干这事儿的?” 不然呢,每天晚上,他一回红袖招,就看见那些姑娘们被一些长相寒碜的大老粗们搂着腰,强行喂着酒;或者那些瘦弱的小倌们脸色潮红地躺在软榻上……柳洛青还是这红袖招的老大,都没说去帮帮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躲在这里喝酒。 “那个……是我想岔了,抱歉!”只要能将白敛安顿下来,楼岑能屈能伸。 “我们先去看看那人,丑话说在前面啊,我们红袖招不养闲人。”柳洛青没好气道,戴上面具,走出厢房。对此,楼岑早就见怪不怪。 楼岑跟在柳洛青身后,来到了红袖招后院的一处房屋内。 房屋装饰较为简易,听惜月说,这间屋子闲置了许久。 “你们是?”白敛这两日休养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看上去还是郁郁寡欢的。 “白公子,这就是我方才跟您提到的,救您回来的两位,这位是楼岑楼公子,这位是红袖招的老板洛公子。”惜月在一旁给白敛介绍着。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白敛躬身朝二人行了一礼。 “白公子不必言谢。”柳洛青看了一眼白敛,倒是有点眼熟,便随口问了一句,“不知白公子可认识白术?” 没想到,白敛听到名字后,显露出震惊之色,立马上前抓住柳洛青的衣襟,“洛公子,你认得家妹?”妹妹白术自小离家,至于什么原因,他也不得而知。父亲母亲也一直瞒着他,从来不告诉他妹妹的踪迹。 “原来,你就是白术一直挂在嘴边的哥哥,真巧。”柳洛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襟移开,瞬时间便在心里理清了这人的身份。昌州白家,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有意思!楼岑这人,怕不是运气好得过了头。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竟被他捡了回来。“不瞒白公子,洛某与令妹师承一派,倒也算得上是师兄妹。不过,白术师妹嘛,眼下却不在京都。” 洛公子虽戴着面具,从身型气质来看,也是个文雅之人。与他师承一派,妹妹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他与白术自幼分别,如今知道她尚在人世,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多谢洛公子平日对白术的照料。” “不必言谢,我和白术虽说是师承一派,平日里也只是点头之交,说到照顾倒是夸大了些。”柳洛青没有承这个情。“白公子此番来京,不是为了找白术吧?” 楼岑有点看不过眼,柳洛青这人总喜欢拐着弯说话。“你别理他,他人就这样。” “楼公子,多谢。”那日若不是楼岑阻止,想必他已经和菩提村的乡亲们一起命丧黄泉了,一时悲愤,只想着出去为他们报仇,单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大仇如何得报?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一直想了。留一条命在,想做的事情总会做成。”楼岑不懂安慰别人。 “多谢二位宽慰,我已经无事了。”白敛不是自怨自艾之辈,这几日,他想通了许多,他在世上还有任务去完成。 “白公子,眼下,在京城之中,你的处境并不是安全。我的意思是,给你换一个身份,在这红袖招中住着。待时机一到,你再出面解决你要解决的事,如何?”柳洛青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红袖招藏一个人并不难,但如他之前对楼岑说的,他没有那么大的善心,红袖招也不靠积德行善营生。“不知白公子可懂音律?” “自幼习得。”白敛回答道。 “惜月应该有跟白公子说起,我们这红袖招是作何营生的。”自古以来,文人打心里都看不起风月场的人,不知道他是否也是这般庸俗之辈。 “惜月姑娘跟白某说起过。”生存而已,谁又比谁尊贵呢? “既然白公子知道,那洛某便不拐弯抹角了,我这红袖招刚好缺一个熟通音律的琴师,你若不介意,便可留下。”接下来的话,柳洛青不说,在座的几人却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白某多谢洛公子收留。”白敛知道他的好意,让他等价代换留在红袖招,既不伤自尊,又能让自己有地方可去。洛公子真是个通透之人。 “既然如此,以后在这红袖招,就不能以白敛之名示人了,不知紫苏二字,你可喜欢?”柳洛青看着一旁的楼岑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有些来气。我这是帮谁呢,这个没良心的。 神农本草经记载,紫苏,气微温,禀天之春气而入肝。味辛,得地之金味而入肺;与白敛二字相得益彰。看来,柳洛青自上次中毒以来,没少看医书典籍啊。 “紫苏谢过洛公子。”白敛,哦不,紫苏躬身谢过。 “紫苏先生不必言谢,于红袖招而言,先生也是解了燃眉之急,洛某该谢先生才对。”柳洛青握着扇柄,抬起他的胳膊。 “紫苏,名字改了,容貌也是要变一下的。”楼岑仔细打量着紫苏,红袖招里男倌儿也是少数,以白敛的容貌,放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眼下,紫沂宸的大哥一定在暗中搜寻他的藏身之地,得以防万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给柳洛青的红袖招招来灾祸。楼岑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是换颜蛊,可以帮助你改变容貌。不过……”楼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紫苏,换颜蛊虽能在短期内改变人的容貌,但在寄生期间,宿主要忍受啃噬之痛。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