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沉沉地打了个哈欠。 “笃笃笃……” 外面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 “谁啊?” 我低声嘟哝了一句,凑到猫眼上朝外看了一眼。 门外的居然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其中一人已经举着手中的八一式步枪,一副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的架势,我隔着猫眼刚好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我靠!” 我低骂一声,赶紧躲到了墙后,顺手也把那杆八一步枪提到了手里。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顺走了一杆枪,所以现在被找上门了吗? 我暗自猜忖着,此时我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班长!会不会里头根本没有人?” “应该不会!这上面不是写了吗!昨天晚上才回来的!能跑哪去?” 眼见耗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干等着挨一梭子吧,我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声:“谁啊!” “同志!不用紧张!例行检查而已!” 例行检查?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带着疑惑,我来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中心大道上停着一辆军用悍马,后面还有两辆警车,而对楼的一楼此时正大开着门,两名军人则在门口和户主说着什么,那户主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随后两名军人便走进了屋内,片刻后他们便走出屋内和户主摆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针对我来的,应该和我手里这杆枪没关系,说不定他们是来清剿感染者的! 想明白这点后,我如释重负,把手里的八一步枪随手藏到了沙发下,然后故意眯着眼睛打开了大门,看见两名军人的时候,我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好同志!例行检查!” 很快,其中一名军人就走到跟前,用测温枪对我的额头按了一下,然后开始撩开我的衣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随后便走进里屋转了一圈。 当他们走进沙发的时候,我不由得心里一紧。 所幸他们并没有去挪开沙发,只是随手在上面按了几下。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他们刻意避开了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只是检查衣柜,窗帘,台肚这些足够藏人的地方,显然他们搜查的对象是感染者。 “别动!” 突然,一名军人暴喝一声。 我一惊,扭头看去时,就看见一名军人已经举枪对准了我的面门。 “站在那别动!” 另一名军人则从沙发旁的小桌下捡起了一把九二式手枪! 哎呀! 我暗暗叫苦,自己真是猪脑子,居然把这支家伙给忘了。 “同志!你听我说!我是警察!” 我赶紧开口解释,生怕晚一点自己就要被开枪崩了。 “同志!证就在我口袋里!” 一名军人立刻走到我身旁,掏出了我口袋里的证件,他仔细看了看证件后,便拿起对讲机开始上报,随后又问了我一连串问题。 比如枪是哪来的,昨天去了什么地方等等。 总之,我几乎把昨天的行程,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一遍。 “跟我们走吧!” 最后,两名军人放下枪,把我带出了居民楼。 一时间,我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们既不押解我,还要带我走,难道是怀疑我被野火病毒感染了? 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后,我才发现自己是被带到了中心大道的那辆军用悍马旁。 一个穿着军官装的年轻男子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我瞄了一眼他的领口,是个少尉。 “排长!就是他!” 一名士兵指着我示意了一下,军官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士兵退下。 “老刘!” 那名军官突然转过身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微微一愣,能这么称呼我的,那肯定是熟人!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少尉排长,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我看着他的面容,总觉得似曾相识。 “你是……沈正文?” 我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沈正文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当年是我们班出了名的问题少年,平时打架逃课样样有他,那时候也是这小子带我翘课上网吧,然后被我姐揪着耳朵拖回了家,自从高考以后就再没有和他联系过。 没想到几年不见,这老小子居然这么出息了!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成绩倒数的反面教材现在都当上排长了,而我这个当年差生的好榜样,现在还只是个刚刚转正的生瓜蛋子! “哈哈!跟我就别客套了!”沈正文咧嘴一笑,“刚刚听到你小子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的呢!” “你小子也出息了!这才几年就干排长了!” 听到我这句话,沈正文很是寒碜地笑了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排长副排长昨天出了点情况,我这才替补上位的!” 相互寒暄几句后,我们也不约而同地说到了南湖市的这场灾情。 “对了!老沈!现在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部队应该已经开始清理那些感染者了吧!” 被我这么一问,沈正文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一开始我们以为这种僵尸病只有被咬才会发病!可没想到这玩意居然可以空气传播!这也是今天凌晨疾控中心报告过来的,这种病毒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飞沫传播,百分之八十的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是免疫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会发病!” “可最要命的问题就在这儿!根据今天早上疾控中心得出的推演结果,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身上几乎都已经携带了病毒,只是绝大部分人免疫空气传播的病株,所以才没有发病变成僵尸,南湖市常住人口有三百多万,按照百分之二十的发病率,保守估计现在至少已经有六十万的活死人了,这还不算他们发病后被咬的那些人!” 然而听到这些,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因为我早就已经猜到,野火病毒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 可想到这儿,我却猛然意识到不对! 沈正文话里的意思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人即使没有被咬也会变成感染者,那是不是意味着此刻的我和他也有可能突然变成张牙舞爪的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