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顿时就有了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感染者尸体,心说这家伙应该是个在天花板内部施工的工人,而这个可怜的工人不知怎么地就被感染者咬了,然后阴差阳错地就在天花板上面变成了感染者。 此时门框的裂口处,已经伸进了几条血淋淋的胳膊,贪婪地朝我们挥舞着。 走在最前面的那只感染者满脸血污,一只耳朵已经不见了踪影,竟是先前的老太! “我靠!那些人……他们要进来了!” “你们两个警察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枪啊!” 眼看一群医生已经蜷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发出刺耳的尖叫,我连忙指着天花板的缺口大呼了一声。 “快点!朝上面爬!” 既然感染者从上边可以钻过来,那走人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眼下生死攸关,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随着我这一句话,原本蜷在最里面的医生护士们,争先冲到了天花板的缺口下,缺口不大,只能容纳一人攀爬。 一个小护士高高跳起,扒住天花板的边缘,却又被另一名医生狠狠拽下跌坐在地。 “滚开……” 而他话音未落,自己也被后面的同伴推开,先前被白鸢吓到瘫坐的李医生,此时居然持着***术刀使劲驱赶着其他医生。 “都他妈滚开!老子先上!” “姓李的!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动刀!” 方才还精诚团结抢救伤员的医护人员们,此时仿佛都成了彼此的仇人,各个挥刀霍霍,叫骂不断,那个李医生更是和另一个护工滚在地上,相互扭打起来。 “你去处理!” 忽然,汤婧朝我叫了一声,我看向她,就见她正对几个大打出手的医生使着眼色。 我心领神会,举枪指向了离我最近的李医生,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态,用恶狠狠的语气威吓道:“都他妈消停点!所有人码一排!从高到矮!一个一个上!谁要是抢道!不用等感染者进来!我一枪先崩了他!” 虽然手里有枪,但我心里却无比慌乱,要是我的威吓不起作用怎么办,难道我要对这些无辜的人扣下扳机? 我就这样和七八个人对视着,几乎每一个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我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目光,不由得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 所幸这些人并非大奸大恶的亡命之徒,也是我的威吓镇住了场面,亦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方才还吓得不行的医生护士们,很快就一起推倒了附近的两台储物柜,将它们摞在了天花板下边作垫脚之用。 等到这些医护人员挨个爬上天花板后,我才发现这些人里面并没有我姐。 “快来帮忙!” 疑惑间,就=我听见我姐的声音从手术台的方向传出。 我扭头一看,就见我姐正手忙脚乱地拆着白鸢身上的各种针管和传感器,汤婧兴许是不懂这些仪器,只能揪着白鸢的肩膀使劲拖动着她的身体。 “害呀!” 我暗骂自己忘性大,居然把白鸢这个伤号给忘了,于是我也伸出手去拖白鸢的另外半边身子。 此时的白鸢白着脸,眼里充满了复杂之色,抬手推开了我的手。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我没有理会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知道感染者和野火病毒的底细,她绝不能死! 终于,我姐和汤婧一并从手术台上拉起了虚弱的白鸢。 我们手忙脚乱地拆下白鸢身上的各种针管,早早爬上天花板的医生们就像狐獴一样,正齐齐探头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也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刚要招呼他们伸手拉人,就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起来。 我心知不对,赶紧朝大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老太的大半个身子已经透过缺口钻了进来,而它背后的几个同类也跃跃欲试,争相推挤着。 “动作快点!” 我一边对着汤婧和姐姐大声催促,一边举起手枪对着距离最近的感染者扣动了扳机。 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老太的眼窝,老太委顿倒地,继而露出了它身后的同类,一个小感染者…… 虽然我与那只小感染者的距离不到十米,但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我居然连续三枪失准,等子弹射中小感染者的鼻梁骨时,我手里的手枪已经是空仓挂机状态。 “靠!” 我咒骂着回过头,就见我姐和女警已经爬上了天花板,她们正手忙脚乱地想把白鸢带上去。 “到你了!上去!” 白鸢却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那你……” 未及开口,那扇行将就木的大门再也支持不住感染者的推挤,轰然倒下。 我顿惊,赶紧拉了一把白鸢。 可我刚踏上储物柜,脚底就重重往下一陷,老旧的木质储物柜居然不堪重负,直接塌陷了下去。 望着接连涌入手术室的感染者,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死神在向我招手。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