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禾便重新制定了策略,带着大军临近禹城。 城门入眼,门楼上依然挂着已经辨别不清脸庞的两颗头颅。 刺激着陆禾脑中跳动的神经,被仇恨与愤怒所覆盖。 “回报!”侦察兵探勘了禹城内部,发现城内只有五万左右的兵力。 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让陆禾心潮澎湃,她听到这个消息,大致就知道了对方想唱空城计的意图,只是他们为何如此呢? “他们这是要拖时间,”熟悉兵法的高匡出言,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他是真的打过仗,上过战场的人:“恐怕他们是放弃了禹城,退守了楚城或者昌城来拖延时间,等援兵。” “他们还有援兵?”朝怀远大惊失色,本来兵力就悬殊,若是对方还有援兵,哪怕是有陆禾提供的这些机关术,恐怕也难以应付。 “私兵他养不了那么多,之前能凑齐七十万,还是因为收编了他封地附近的马匪还有山贼,包括楚城降的那十万守城兵。”高湛沉吟片刻:“恐怕他们这是要向通驰国借兵。” 哼,这些陆禾其实早就想到过,只不过是以为他们一开始就借兵了,没想到那七十万大军竟是鹄王自己的手笔,着实是小看他了。 忽而她一转念,不对啊,这样正常吗?鹄王从一开始就养了如此庞大数额的军队?他莫不是早就想反? “这鹄王怕是根本不会和太子还有三皇子中的任何一方联盟,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自己想做皇帝……”陆禾说出了刚刚的猜想:“他恐怕一直在蛰伏着等待一个时机……”甚至可能早在他兄长继位的时候,他没能争下的皇位,他就已经觊觎了。 “这是黑鸟传回的消息,你看。”朝怀远递给陆禾他刚刚取回来的消息竹简,这里面写着聂志远招供的所有内容,包括他们联络了的戍边大将军朝之义起兵从北部边境往回打,想和鹄王双面夹击,让京城腹背受敌。“北部边境离京城也是差不多十几日的时间,打回来也不过月余便可实现。”朝怀远皱着眉头,北边的形势并不乐观。 朝之义手里也有将近七十万军队,白堇带着千机司去探北部的情况,不知道还好吗,如果拦不住,李岑就有危险了! “必须速战速决……”禹城没有百姓,只有鹄王留下的军队,原本陆禾还想取回卢将军和秦太守的头颅,如今时间不等人,只能…… 禹城内,士兵们紧张的守在城门楼上,盯着城下的一举一动。 就见这半日里,对面在城下扎营,并未出兵攻城,也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见天色逐渐晚了,莫非对方会夜袭吗? 被留下守城的是一个小参军将领,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一路上也烧杀抢掠惯了,他此时正无聊的躺在城墙上晒太阳,抱怨着禹城这座空城里,都没有什么寻欢作乐的地方,要不怎么说是鹄王带出来的兵呢,一样的好色,满脑子只想玩女人,龌龊至极。 “报告!对面大帐内飞起来了鸟群!”城门上的侦察兵在眺望的时候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奇观,对面的营帐那边,直直升起了黑压压的鸟群。 “他们竟可以操纵动物?这是妖术!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参军将领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们快给我收拾东西,我去楚城汇报!”他害怕了,想逃命。 这个将领吩咐将士们必须拼死抵抗之后,自己卷着满是金银财宝的包袱骑着马就逃出了城,出了城之后也并未往南去楚城,而是逃向了一望无际的山里。这仗他不打了,直接跑路了。 当然城里的兵不知道参将跑路了,还在紧张的准备着弓箭手,准备射天上的鸟群。 只是鸟群太高且并未降低高度,他们都抬头望着,搭弓拉弦,瞄准天上。 突然,鸟群好像投了什么东西下来,看着无数的小黑点落下,映入眼帘的,越来越大的轮廓。 “射!” 齐刷刷的箭矢飞上天空…… 伴随着落日,逐渐泛红的天空,夕阳照映的晚霞,今日格外的好看。 鹄王站在楚城的城墙上,欣赏着天边红色的如火的云朵,心中感慨万千,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美丽的景象了。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已经落下去了,那抹红晕却越来越耀眼,在天边好像圣洁的光圈。 “……这是……”鹄王一个踉跄扶住了城墙,那不是落霞,是被大火焚烧的禹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