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松灰溜溜地退下。 虞子期与陈忧薙聊起了近况,说起在赵川麾下的打算,陈忧薙则叮嘱他要忠心耿耿,莫要辜负了赵川的信任。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虞子期起身告辞。 陈忧薙不舍地说道。 “子期,有空常来。” 等他走了以后,还在许国夫人府上的袁佩佩柳眉倒竖,训斥说。 “王长史,不久前夫人险些遭遇不测,皆是你伺候不周所致,此次暂且饶你一命,倘若日后还出现此类纰漏,定取你项上人头!” 那王长史本就身为许国夫人的长史,肩负着保护夫人安危的重责,此刻被袁佩佩这般严厉斥责,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哆哆嗦嗦地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府中回响。 “袁美人饶命,您这样说就是让我惶恐万分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小的知罪!” 袁佩佩冷哼一声,紧紧盯着跪地求饶的王长史。 “你本当严惩不贷,但念在夫人仁慈,此次且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不快起来,去召集最精良的护卫!” 王长史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去召集护卫,口中还不停念叨着。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不多时,一队精神抖擞的护卫便整齐地排列在许国夫人府前。 王大松小心翼翼地来到袁佩佩面前,恭声道。 “袁美人,护卫已召集完毕,请您过目。” 袁佩佩仔细审视了一番这些护卫,微微点头。 “今后若再让夫人陷入危险,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王长史唯唯诺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看到夫人已被安顿妥当,袁佩佩这才转身告辞。 而此时的赵川,正于宫中专注地看着一卷奏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吕娥姁轻移莲步,跪坐在他身边,柔声问道。 “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对于吕娥姁,赵川向来没有“妇人不得干政”的观念。 他长叹一口气,面色忧愁地说。 “朕曾经精心谋划,欲让九江王英布、淮南王彭越、三齐王韩信三面夹击项籍,未曾想,韩信不知是何缘故,脑袋仿佛被驴踢了一般,全然不顾宣化使范减的督促,在曲阜按兵不动!” 吕娥姁轻轻摇头。 “依臣妾之见,他这分明是想挟兵自重,妄图以此谋取更多的利益。” 赵川透露出一丝决然。 “娥姁,朕思来想去,打算将你哥哥吕泽的大军调过去,监视韩信,若他再如此冥顽不灵,朕便只能让吕泽取代他了!” 吕娥姁听闻,先是微微一愣,这才缓缓说。 “哥哥新近被陛下任命为将,在军中威信不足,恐怕难以制衡得了韩信这等手握重兵之人,实在不行,陛下不妨尝试动用墨阳先生的势力。” 原来,赵川最近新设立了一个职务,名曰绣衣御史,专门负责监察百官。 而这首任绣衣令正是墨阳。其手下有八千墨侠,个个身手不凡,皆可堪当重任。 赵川听了吕娥姁的话,陷入沉思。 “韩信身边的宣化使范减乃是朕发家之时的谋臣,其才能不在范增之下,朕相信,他定会有办法节制韩信。不到万不得已,朕实不愿采取极端手段。” 就在此时,外面的张武急匆匆地进来汇报。 “陛下,新的战报送到!” 赵川神色一凛,命令人将战报拿进来,只见两份战报上皆粘贴着鹅毛,此乃十万火急的标志。 赵川迅速打开外面竹简上的红绸,匆匆浏览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吕娥姁满心关切,急切地问。 “陛下,究竟怎么了?” 赵川无比郁闷,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韩信,真真是让朕大失所望!” 原来,赵川本欲让韩信、英布、彭越三人合力夹击项羽,岂料韩信按兵不动,直接让项羽得以腾出双手。 项羽迎战英布和彭越,竟将二人打得兵败如山倒,二人被迫撤出了九江和淮南等地。 “事不宜迟,朕必须马上带人去迎接英布和彭越,一旦他们被项羽彻底击败,局势于我们而言,就太过被动了!” 吕娥姁听闻,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目光坚定,“陛下,臣妾愿意随您一同前往!” 赵川满脸担忧,连连摆手。 “娥姁,不可,一来你需要协助皇后管理宫中内务,二来还要照顾你的三个孩子和刘太公,三来战场凶险,你一个女子,怎能去那种危险之地?” 吕娥姁的态度却相当坚决,这大大出乎了赵川的意料。 赵川满心疑惑,问道:“这究竟是为何?” 吕娥姁不再隐瞒。 “刘邦那个无赖,为了利益无情地抛弃了我们母子,如今又专宠戚懿那个妖精,若不手刃了这二人,臣妾心中的怨气难消!” 她虽对赵川忠心耿耿,但曾经所受的伤害却始终如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 赵川神色动容。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就真的不担心自身安危?” 吕娥姁惨然一笑。 “陛下,臣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曾经的苦难让臣妾明白,若不主动出击,永无翻身之日,臣妾愿与陛下共赴沙场,为自己讨回公道!” 赵川望着吕娥姁,心中感慨万千。 “娥姁,朕知晓你心中的苦,但此去危险重重,朕实在不忍让你涉险。” 吕娥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臣妾心意已决。若不能报仇雪恨,臣妾此生难安!” 赵川长叹一声,扶起吕娥姁。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朕便应允你。但你务必小心自身安全,切不可莽撞行事。” 吕娥姁眼中泪光闪烁。 “多谢陛下,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有准备,臣妾定当小心谨慎。” 在出征前夕,赵川再次找到吕娥姁。 “娥姁,此去前途未卜,你可曾后悔?” 吕娥姁狠狠说道。 “我最担忧恐惧的时刻已然过去,如今每多活一日都如同上天恩赐,仿若捡到的珍宝,恳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