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在心中思量,却还是难以理解,困惑道:“章都尉,你的意思是顺,这对母女跟周通的死有关,可又为何扯上了赵川?” “哈哈!”章平眼中的得意之色抑制不住了,他起身来回走了两步,这才看向孔方道:“周通府上,有两名边军出身的护卫,还有一个身材健硕的家仆,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要是没有人帮忙的话,凭什么能杀了四个人?” 孔方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还是有些疑惑道:“可就算是有人帮忙,你怎么能认定是赵川呢?” “有连杀四人的过人武力,又跟这对母女认识的人,除了赵川还有谁?”章平虽是猜测,可脸上却是信心满满。 “这……”孔方觉得他的话虽然牵强,可也不无道理,只得皱眉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你要怎么找到赵川,难道要把那对母女抓来严刑拷打?” 孔方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杀几个游手好闲浪荡子平息事端他可以接受,可就因为莫须有的猜测对两个可怜的母女用刑,这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妇人之仁!”章平心中暗骂一声,就沉声道:“县令放心,只是一对柔弱的母女,在下有的是手段找到她们的破绽。” 孔方在他脸上再三打量,确认他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后,就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 酒肆的内屋,虞姬小眼睛像是闪着星星一样,一脸崇拜的看着赵川。 “赵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现在城里都乱了,我听喝酒的酒客们说,有人在私底下串联,准备把城里那几家贵人黑抢了,听说就见县令孔方家里,也有人打着注意。” 在杀完周通以后,她就担惊受怕,恨不得立刻拉着母亲逃出城去。 可在赵川的安排下,现在城中贵人们人心惶惶,官吏们自顾不暇,根本没空来调查她。 “只是些小手段而已,要是能调动县兵,引发他们和百姓冲突,我就可以趁乱夺取蓟县县城。” 赵川已经打探出局势,蓟县唯一称得上威胁的就是那五百县兵。 统兵之人是都尉章平,这个人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章邯,他的统兵才能不及其兄,赵川却也不愿跟他正面对上,能有计谋把他逼走最好。 这时,酒肆外屋忽然传来喧闹声。 “他奶奶的,县令也太狠了,六个人连审都不审,直接给砍了头。” “张三他们几个,最多也就小偷小摸,他们哪来的胆入户抢劫,他们这分明是栽赃嫁祸,杀良冒功。” 众人的脸色突然变白,连张三这几个小偷小摸之人都能被砍人头,那他们这些趁着富户家里遭贼,趁乱抢钱的人会不会也被砍头。 有几人更是连酒也不喝了,直接在桌上放下一把铜钱,就招呼着伙伴匆匆离开了。 而剩下的人见了,也再没心思喝酒,直接把钱放在桌上,拎着酒壶离开了。 只是短短办盏茶功夫,刚才还人声沸腾的酒肆,此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赵大哥,这是为何?”虞姬不解,自从那日在周府撒钱以后,酒肆的生意就热闹非凡,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进来饮酒,他们出手阔绰,让酒肆在短短数日,就赚取了往常数月的铜钱。 甚至,她还偶尔收到一两块碎金。 赵川低头思索,忽然摇头道:“乱世重典,杀鸡儆猴,想出这个计策的人是章平吧,真是好手段,就是太毒辣了。” 见赵川神色凝重,虞姬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赵大哥,既然想出这个章平这么危险,要不你出去躲一躲?” “躲不掉的。”赵川摇头,又忽然走到窗户边。 他看向窗外,酒肆门口的台阶上,不知何时坐着两个流浪汉,蓬头垢面趴在地上讨钱。 “这是哪来的流浪汉,不知道东市不允许乞讨的吗?”虞姬撇嘴,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就要出去把那两个流浪汉打发走。 赵川仔细打量两个流浪汉,见他们随时破衣烂衫,头发上满是灰尘,可他们脚上穿着的草履鞋鞋面光滑,没有破口。 一个乞丐,整天在地上摸爬,不出十说那草履鞋就会被脚趾拱破,怎么可能会有一双光鲜完整的鞋呢? 赵川眼神一闪,喝止住虞姬道:“妙戈,不要过去,他们两个是章平派来监视你的。” 虞姬把转身走了回来,随即就脸色煞白:“赵大哥,那怎么办啊?” 章平可是直接拿无辜之人斩首来威慑百姓的人。 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盯上自己,虞姬感觉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别怕,他们想抓的人是我,只要我没被抓住,你是不会有危险的。”赵川宽慰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右肩。 两人走回内屋,赵川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既然已经被章平察觉,想依赖劫富济贫让蓟县内乱的计策已经失效,现在只能换个方法了。” 他走到桌边,用碳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就忽然揉成一团,塞进衣服内衬里。 “妙戈,让刘武他们今晚过来,我有件事让他们做。” “是,赵大哥!” 虞姬点头,她走到后院,在麻绳上挂上一件粉红色的衣服。 没过多久,离酒肆不远的一间院子,一人站在柳树树干上眺望。 在看到酒肆后院挂着的红衣后,就立刻从树干上跳下来,走进屋内小声道:“大哥让我们今晚过去。” 在分开时候,赵川跟他们约定好。 后院挂白衣,他们几个就安静待着。 后院挂黄衣,那就是有急事相商,他们立刻赶到酒肆。 后院挂红衣,那就是有要紧事交代,让他们在天黑后来酒肆商量。 屋子里的几人点头,纷纷把短刀藏进宽松的衣袖里,就围坐在一起,等待天黑的到来。 日落西头,天色逐渐变暗,街上已没有行人。 在看到巡夜人的身影经过后,刘武一行人穿着黑衣,从院门出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