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秋风潇潇。山岭间藤蔓杂草丛生,植被茂密,尽显荒凉枯寂。
岳不群在高大的树木上隐匿藏身,待看清楚往山上摸来者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后便离开。这通达人情的老和尚是友非敌。
去林子里寻摸了两只野兔、山鸡,在溪水边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再从存储空间里取出早准备好装着食物、佐料的包袱,提着回转。
山岭上的篝火在夜间显得很是温暖。
郭襄、张君宝在火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觉远和尚疲倦的倚着大石头闭目休息。
“来,先吃点东西,喝点水。我烤点野味。”
岳不群招呼郭襄、张君宝、觉远和尚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带着的包袱打开,里面有几只竹筒装的清水,有葫芦装的酒,有荷叶包的酱牛肉,有油纸包着的烙饼,白面肉包子,煮好的鸡蛋,八宝饭。
种类颇多,瞬间是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郭襄坐在篝火边,忍不住问道:“岳道兄,你这些食物怎么弄来的?”
岳不群笑而不答,他不想骗小姑娘。谎话往往要更多的谎话去遮掩!索性不答才是正理啊。
丢了一葫芦酒给郭襄,“郭二姑娘,我请你喝酒!”
“好!”郭襄秀丽动人的眉眼都舒展开,笑吟吟的打开葫芦,闻着沁人心脾的酒香,连心里的烦恼都忘却,举起葫芦敬岳不群。
她可馋着呢。这些天都在山中游荡,没有去城镇中买酒吃。
张君宝取了鸡蛋和清水,进奉给师父觉远。
觉远胡乱的吃了点,倦声道:“行了,君宝,你自己去吃吧。”
岳不群举起水袋和郭襄隔空对饮一口,见觉远的情况很不对劲,心中一惊。他准备良多,别觉远和尚还是会如原剧情那般去世吧?
顾不得翻烤篝火上架着的山鸡、野兔,走过来,关心的道:“觉远大师,你还是觉得疲倦吗?”
这不应该啊?
觉远练得是九阳神功,内力比他要深厚得多。他的内功和何足道是半斤八两的水平,而何足道划在石板上的棋盘,被觉远轻易毁掉,高下可见。
他都已经从长途疾奔中缓过来,觉远还没有恢复?
觉远斜倚在大青石旁,神情恹恹的“嗯”一声。
岳不群担忧的蹲在觉远身旁,道:“觉远大师,我给你搭下脉。”自古是医武不分家,医道不分家。他多少也懂点医术。
只是他手指才碰到觉远手腕上的脉门,便感到一股巨力将他手指反弹开。
这…
情况很其棘手啊!
觉远和尚这是九阳神功已经失控了吗?
张君宝和郭襄也关心的过来,“师父(大和尚),你怎么样了?”
看着徒儿面色戚戚,觉远勉强的笑笑,声音虚弱的道:“就是有点累。岳施主,我休息休息便好。”
岳不群不敢大意,沉吟片刻,道:“觉远大师,我教你一套基础的导引术,你尝试着归拢自己的内力。”
觉远学九阳神功的方式是熟读、死读《楞伽经》,无意间把经书夹缝里写的九阳神功读熟,练成绝世武功,并无明师传授。
很可能连一些简单的调息方法都不会。
说着,便将华山基础心法的口诀,念给觉远和尚听,又将口诀之外的关窍细细的叮嘱一遍,也不避讳郭襄和张君宝。
郭襄讶异的看几眼岳不群,这和他一直以来武痴的形象不符啊。哦,他和张兄弟交情莫逆,对觉远大和尚这般紧张,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坐在一旁,偶尔喝口美酒,无意间将这套基础的华山心法口诀听得七七八八。
张君宝心中感激难言,和十天前岳大哥传授金雁功给他时一模一样,不藏私。
他突然的有点恨自己,若是他练成岳大哥传授的金雁功,今日就不会连累师父。
“意守丹田,神凝于心,气行于脉。心随意动,阴阳相生,道心澄明…”
觉远和尚此时神乏意弛,根本做不到凝神静气,只是不想徒儿为他担忧。等岳不群教完,等了片刻道:“岳施主,我好上些,要休息会儿。”
岳不群顿时松口气,“好。”坐回到火堆边,此时他的山鸡、野兔已经焦了小半,黑炭一样。
觉远无事,气氛松弛起来。
郭襄笑道:“岳道兄,你这手艺可不行哦。”
岳不群笑着摇头。他下午占小姑娘那么大的便宜,可不得让着她吗?假装去包袱里翻找佐料,把霍青桐赠予他的那柄精美短剑从空间里拿出来。
把内鞘里的宝剑拿出来,将烤得焦黑的山鸡、野兔部分唰唰几剑削掉,丢在火堆里做燃料。
郭襄拍手叫道:“好剑法!”
张君宝坐在火堆旁吃着八宝饭、酱牛肉,见这秀丽如明珠的美少女言笑晏晏,心里感到惬意快活。
夜间火堆的光芒倒映在她如娇花般的笑颜上,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仿佛铭刻到他心间,叫他永世难忘这份美丽。
不由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岳不群无视郭襄的打趣,这姑娘可是号称“小东邪”的,性子跳脱些实属正常。道:“山鸡、野兔的滋味也就那样,主要靠调料。
真正好吃的野味在当地都会名气极大。比如,长江里的鲟鱼,大海里的大黄鱼。保定的驴肉,河西某地的羊肉。”
说话间,喝口登封城里买来美酒,道:“据说开封这里的桶子鸡很有名。
选用优质肥嫩活母鸡,用老卤汤煨制,出菜时色泽金黄,肥而不腻,鲜嫩脆香,味道醇美。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他说的前世里的“桶子鸡”。
张君宝插话道:“岳大哥,你说的我口水都流出来。”
岳不群笑着再刷一遍调料,将手里松木上的残缺山鸡递给张君宝,道:“回头有时间去找找看。来,张兄弟,尝尝我的手艺!”
又将剩下的一只山鸡递给郭襄。
郭襄笑吟吟的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确实味道很不错。方才那点食物都不够分的,这只山鸡下肚刚好。
说笑间,吃肉喝酒,酒足饭饱后,和衣在火堆边睡下。岳不群盘膝而坐,主动守夜。
…
…
月华如霜洒落,山岭间树影斑驳。
岳不群内功精湛,一夜不睡问题不大。刚才和郭襄、张君宝烧烤、吃肉、喝酒、闲谈,气氛轻松,但这会静下来,他心里隐约有点不托底。
觉远大和尚半天没动静,今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半夜里,岳不群听得觉远忽而的长叹一声,猛然的睁开眼睛,眼神在夜间如电。
但见得觉远从青石上坐起,摆了个坐禅的姿势,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开始念经。
岳不群心里一股郁闷之气,差点没憋住。
他妈的。
觉远这是回光返照啊!
果然还是原剧情。在一霎那间,他已经想明白缘由,一定是九阳神功的问题。
但凡绝世武功,都不是那么好练。要么对资质有极高的要求,要么就是有其他要求!
独孤九剑对习练者的根骨、悟性要求极高。
降龙十八掌同样如此。郭靖的女婿耶律齐有秘籍、有名师教都练不会。
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段誉用的时灵时不灵,就是吸纳他人内力后功力不纯的表现。
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会在特定的时间段变成女童。
九阳神功大成要像张无忌那样闷在乾坤一气袋中,打通全身的数十处玄关。
从原文中可以看出,觉远的九阳神功并没有大成,内力还不能无穷无尽循环自生,剧烈消耗后容易泄气致死。
但他以为帮觉远减少疲劳,减少对九阳神功的消耗,下午逃跑带路的时候走走停停,用于回气。想着至少可以将觉远救回来。
觉远又不是没有用九阳神功打过架、施展过轻功?
他刚来此《倚天》世界时,还亲眼看到郭襄没追上施展轻功挑水上山的觉远。
他刚才还试图教觉远调息内气。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对这部九阳神功不够了解啊!
绝世神功,绝世神功,当真不易。
岳不群心里长叹口气,他宁愿不要这九阳神功的经文呐。经书在猿猴的肚子中。他花点时间去找就行。而救活觉远,改变剧情,结算时能得多少分?
亏麻了!
岳不群伸手轻轻一推,悄然的将郭襄、张君宝唤醒。有他守夜,两人不像原文中惊觉,睡的很沉。而这段九阳神功的经文是二人绝不能错过的机缘。
两人从朦胧中醒来,觉远念诵的经文声已传来。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