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要她和江嘉言站在一起拍的。
背景是一块黑布,闪光灯将温灼和江嘉言的脸照得很白很亮,江嘉言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
温灼站在他身边,面上有几分拘谨,但也抿着笑容。
相机将两人眸光最灵动的瞬间给定格,永远的保留下来。
温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用手背擦了又擦,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当晚回去,她将照片中的自己截图下来,当做微信的头像。
其后就是忙碌地搬家。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一家三口要用的东西还真不少,就算是请了搬家公司也累得不行。
温灼收拾自己的房间,把所有东西都一一规整,最后将江嘉言留的那张纸条夹进了日记本中,然后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了松市。
暑假里,温灼几乎没出过门,一直在家中刷题,几乎从早到晚地做题。
她买了很多的做题资料,还从网上下载了不少,除了学习,剩下的事情就是看一看班级群。
十七班的微信群她没退,还想着哪一天江嘉言突然回了信息,或者群里面某个同学突然说江嘉言回去上课了。
大量的刷题,让温灼的时间变得充实,她仿佛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一旦停下来,她的心就像养在手机里的那只旅行青蛙,开始出去流浪。
只是青蛙是去旅游,而温灼的心却是去寻找江嘉言的踪迹。
高三很快就开始,温灼转回了学籍所在的学校,凭借着极其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学校里的重点班。
在松市的学习和暑假里的高强度刷题训练,让温灼在第一次月考中就直接以断层的分数拿下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三名。
这是她上学以来,拿到的最靠前的名次了。
但是她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她现在学习成绩有多厉害,而是上限低了很多,淮城终究比不过松市,不管是师资还是教室里的学习氛围。
由于她是转学而来,成绩拔尖,加上模样长得漂亮,温灼在新班级里极其受欢迎,不管是男生女生都积极地与她交流。
温灼已经能够应付这些场面,只与一些比较聊得来的女生加了好友。
不过高中里,也没有那么多一心一意要学习的学生,所以跟温灼表白的人总是很多,这倒是成了温灼的一个小烦恼。
就算是她的微信设置了拒绝添加,也拦不住有些男同学在她上学或是放学的途中拦路表白。表白的方式还各式各样,但是现在的温灼已经学会如何拒绝这些人,不会再像之前李天岩那样,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值得庆幸的是,温灼的情绪一直稳定的很,偶尔会有一些不开心的情绪,她就会翻翻日记,看一看在松市上学时候的记录,不用再吃任何药就能得到治愈。
高三下学期,温灼的压力就大了很多,就算她一刻不停地学习,仍然会从大量的知识里感到不安,隐隐焦虑高考的事情。
学校也贴心,组织各个班主任给学生们放高考纪录片。
纪录片中的学生因为高三的压力,在镜头面前呈现出各种痛苦的样子,崩溃大哭,又重整旗鼓,配合着振奋人心的音乐,说出一段段让人满怀斗志的话。
心灵上的治愈永远比任何药都有用,这一点温灼深有体会。
她回去又找了几个纪录片来看,慢慢地平复了心中的焦虑。
冬去春来,越临近高考,温灼的状态就越平稳,心境就越沉着,她将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一步一步地去完成,课本翻了成千上万次,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
那些江嘉言教她的学习方法,也完全熟练运用,仿佛变成了自己的技能。
终于六月八号,温灼带好准考证身份证,去参加了高考。
也就两天的时间,漫长的高中三年,无数个夜晚的刷题学习,无数个压力从心头碾过的时刻,那些起早贪黑的日日夜夜,最终浓缩在一起,化作几张试卷。
随着一声铃响,卷子交上去,温灼的高中生活彻底结束了。
暑假生活开启,温宗元请了小长假,开着车带着林昕和温灼一起去了外地玩。
七天的时间里,温灼爬了山,去了博物馆,吃了各种网红食品,每一天都跟着父母在外游玩,早晨出发,晚上才回酒店。
最后一天早上,温灼醒得很早,站在窗前看太阳慢慢升起,东方的天际一片红霞。
她心想,江嘉言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也跟她看着同一片天空呢?
六月二十五号,温灼跟父母一起在电脑前,查了高考分数。
当然,总算是不负她那么刻苦努力,废寝忘食,一举拿了502的高分,与省状元只差了五分。
就这么个成绩,也够温宗元和林昕在其亲戚朋友那狠狠扬眉吐气一把了,为了给温灼庆祝,他们叫上了四位老人,一起去吃了顿大餐。
考虑到温灼之前的病情,温宗元并不打算办升学酒席,只是将温灼的成绩在所有家族群还有朋友圈里都发了一遍。
高考分数出了,接下来就是大学报考。
为此温宗元与林昕夫妻俩研究了好久,给温灼列出了一张大学清单做参考。
按照温灼的这个成绩,国内的大学基本随便报了,也就是说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甚至有不少大学主动把电话打过来,提出丰厚的条件邀请温灼去。
温灼当然也是认真考虑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一所位于松市的国内顶尖大学。
父母当然也是全力支持。
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温灼去了医院的精神心理科,找到治疗她的医生,进行心理评估测试。
“恭喜你温灼。”医生笑着说:“你现在的心理状态非常好,只要持续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以后复发的概率就很小,但是以防万一,你身边还是常备一些药,不管怎么样,最后都祝贺你,要开始新的人生阶段了。”
一切过往皆翻章。
九月七号,温灼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去松市报到。
顺便喊了范倚云出来玩,高三时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温灼跟范倚云的联系就减少了很多,有时候一两个月才会聊一次天,现在见面了也丝毫没有感觉生疏,亲昵地抱在一起。
两个许久未见的女生玩了一下午,走得累了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吃饭。
“温灼,你知道吗?”范倚云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江嘉言那天给我打电话了。”
温灼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容,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敛了笑,茫然地看着她。
范倚云并没有抬头,刻意去看温灼的表情,只是说:“他问我,你报考的是什么大学。”
“他……”温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乱如麻,不由自主地问:“他跟你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