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即逝,但温灼却从电梯的反光镜里捕捉到了。
一时间她的心酸酸涨涨,难受得很。
出了电梯,江嘉言跟在温灼身后,看着她用指纹开了门锁,然后进门开灯。
房间那么暗,江嘉言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诧异问:“你爸妈不在家?”
其中诧异的原因更多地是:你竟然撒谎骗我?
温灼没吭声,转身拉住江嘉言的手腕,把他往门里拉,“先进来。”
只有温灼自己在家,江嘉言可不敢乱往屋里进,他稍稍抗拒了一下温灼的力道,说:“既然叔叔阿姨不在,我改天再来拜访吧。”
温灼听后没有动弹,仍旧是紧紧握着江嘉言的手腕,低着头不肯松手,不让他离开。
江嘉言难得会看到她倔强的样子,平时的温灼多乖啊,说什么都会应,现在不仅撒谎骗他,还拉着他的手不让走。
他忍不住笑了,眉眼一舒展,即便是脸上都是伤,眼眸也亮晶晶的,弯腰歪着头去看温灼的脸,说:“你要是想我留下来也可以,不过你得先打电话问问叔叔阿姨同不同意。我站在门口等你,打完了电话你再开门告诉我,好不好?”
温灼听了之后,就把手上的牛肉面随手放在旁边的矮柜上,然后打开手表,拨通父亲的电话。
江嘉言见她这样,又笑,“这要是叔叔拒绝了,我得多尴尬。”
温灼抿着唇,说:“不会。”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温宗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勺勺,怎么了?”
“喂,爸爸。”温灼抬头看了江嘉言一眼,说:“我有个朋友在我们家附近淋湿了,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他暂时回不了家,我可以把他带回家吗?”
“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温宗元问。
“男生。”温灼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就是上次来我们家吃饭,在过年的时候我去参加生日会的那个朋友。”
“喔,是他呀。”温宗元说:“我记得他身高跟我差不多,你让他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去我和你妈的房间里找一套睡衣给他,我没有新的内衣了,你让他在外卖上买那种一次性的内衣先穿着,再去厨房的橱柜上找感冒药给他泡一杯,免得人感冒了。”
温宗元说:“爸爸现在这里正忙着,晚点再给你回个电话哈。”
温灼低声应道:“好。”
挂断电话,温灼拉着江嘉言的手腕,再次往屋里拉,说:“进来。”
语气虽然平静,但却有着独属于温灼的那一份柔软的强势,不容拒绝。
第51章延迟落下
温灼以前触碰过江嘉言的手。
他的手永远都是充满着热量的,干燥而温暖。
但是现在,她握着江嘉言的手腕时,只感觉到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是在雨里淋了多久,才会将那些温暖丧失得基本全无。
明明都狼狈成这副模样,还要面带微笑地说离开。
她看着江嘉言笑着说出那些玩笑话,觉得心都要痛死了,她知道江嘉言在顾虑什么,但仍旧固执地不愿妥协,哪怕说谎骗他。
她只是想把这个外表看起来若无其事,但实际上里面已经破碎的江嘉言留下来。
江嘉言进屋之后脱了鞋袜,赤着脚在地毯上踩了踩,才踏入客厅。
温灼将所有的灯都点亮,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让江嘉言自己选购,接着又去父母的衣柜翻找了一下,在其中找到一套洗干净的睡衣和新的浴巾递给江嘉言,说:“这是我爸爸的,已经洗干净了,你别嫌弃,将就穿一下。”
江嘉言接下了东西,站在客厅里,衣裳的水不断往下滴,他说:“在外卖上买的东西还没到,你先吃饭吧,不用管我。”
温灼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吃东西的胃口,拉着他的手腕往浴室走,说:“你先进去洗,不然会生病。等外卖到了我拿了放在门口,你再出来拿就行,我会一直在房间里,你洗好来敲门就行。”
江嘉言觉得奇怪,他觉得温灼安排起事情来,让人很不忍心拒绝。
而且她从楼下开始,就一直沉默居多,脸上没有笑容,沉着嘴角,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他不让惹温灼生气,只好穿上了她找来的凉拖,进了浴室。
温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碗被买来的牛肉面就放在桌上。
她没胃口吃,脑子里一遍遍浮现江嘉言满脸伤痕地坐在楼下长椅上,在滂沱的大雨中看着她的样子。
十分钟后,铃声响起,温灼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见外面是外卖小哥,于是开门将外卖接下。
她将整个袋子都放在浴室门口,然后敲了两下门,说:“东西我放在门口了。”
“好。”江嘉言在里面应了一声。
温灼回到房间去,将门关上,整个人瘫坐在软椅上发呆。
就这样坐了几分钟,江嘉言来敲门了。
温灼起身打开门,就见他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的碎发都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洗干净之后,白皙的面容就显得那些伤痕更加狰狞,他眯着眼睛笑,“有吹风吗?”
温灼一声不吭,去给他找了吹风机。
他就站在客厅的走廊处,插上电之后低着头吹。
温灼站在旁边看着,很快就发现他是用左手举着吹风机,动作非常别扭,但右手却始终垂着不动。
她心念一动,抬步走过去,抬手按住了他的左手。
江嘉言似乎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下,关了吹风机问:“怎么了?”
温灼拔了吹风机的插头,说:“你过来坐。”
她把江嘉言带到沙发旁,让他坐下,然后插上吹风机。
江嘉言讶异地握住她的手,仰头问她:“你要跟给我吹头?”
温灼点头。
江嘉言的心尖一下子被击中了一样,眸光骤然变得柔软,又笑,“我可以自己吹。”
她坚持地说:“我给你吹。”
然后不许拒绝,按动吹风机,开始给江嘉言吹头。
他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了,但很柔软,也很黑,尤其是在湿漉漉的状态下,被光一照就显得相当的亮。
温灼的发丝在他的发中穿梭,很快就被染上湿意,吹风机炽热的温度传来,一时间手指上冷热交替,一如温灼那颗浮沉不安的心。
江嘉言乖乖地坐着,从侧面看去,他脖子侧面的伤痕更加殷红清晰。
少年的身体虽然健壮,但还未完全长开,所以穿着温宗元的睡衣显得有些松垮,领口敞了一大片,从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见江嘉言身上青紫纵横的伤。
温灼只看了一眼,就匆忙移开视线,抿着唇将他的头发慢慢吹干。
吹风机一关,江嘉言就问:“你的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