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评级,你绝对是榜一校草,这种活动怎么能不参加呢。”
江嘉言说:“没有一定要参加的理由。”
毕彤说:“那你想要什么理由?”
江嘉言笔尖一顿,走神了一瞬,之后也没有再回答。
毕彤没劝成功,也只好放弃,转头继续去找其他人。
连着找了两天,几乎求爷爷告奶奶,将学分不断往上加,最后勉强凑齐了十五个人,程璐璐也在其中。
不过她是主动要参加的,毕竟之前因为李天岩的事记了一个大过,她需要多赚些学分,表现得好点,好在毕业前去老师那里销过。
十五个人里面有十个男生五个女生。
一开始朗诵的诗没有选定,大家一块出主意,选了很多首,有爱国的,有乡愁的,有怀才不遇的愤懑和满心斗志的励志诗,还有英文诗。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没能决定出个结果,就暂时搁置了。
日落黄昏后,温灼吃了晚饭后去了操场,与范倚云饭后散步。
两人一开始闲聊了几句,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温灼喜欢安静,所以即使是平常话很多的范倚云,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沉默。
傍晚的风很舒服,时间好像慢下来。
温灼仰头,看着西边天际的余晖,几分钟的工夫,云朵就烧起来了,大片的火烧云悬于天际,将天地间染上绚丽的色彩。
红霞之下,正值青春年少的学生们在操场上跑步,打球,坐在草地上闲聊,组成了独特的画卷。
温灼的目光平静,慢慢地看去,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生动的色彩。
这是仅有一次的青春,是肆意挥霍情绪的年纪。
温灼又想起了滑雪场,想起江嘉言戴着护目镜,踩着滑雪板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的那个瞬间。
想起他在运动会上,在塑胶跑道上挥洒汗水,面对着所有人的加油欢呼时,扬起的那个笑容。
那些让她记忆深刻的所有细节,不断地从她的脑中浮现,重复。
表面上看去,有人站在聚光灯中成为主角,有人站在光照不到的暗处成为观众。
然而实际上,每个人都是观众,却也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
这是江嘉言的高中,是所有同龄人的高中,也是独属于温灼的,仅有一次的高中。
“我想参加诗朗诵。”温灼突然说了一句。
声音有点小,范倚云起初没听见,她凑过来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温灼转脸看她,与她对视,缓慢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参加诗朗诵。”
第40章甜牛奶
这对于温灼来说,是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因此,她的心躁动了很久,惴惴不安。
范倚云很支持,并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她似乎知道这样一个决定对温灼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牵着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想用任何办法来传递情绪的力量。
“这是一个很好的决定。”范倚云对她说:“你真的变得勇敢了。”
温灼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性格和心理上的疾病让她开始反复思考,犹豫不决,产生了很多不好的臆想。
范倚云就说:“先不跟班长报名,你回去再考虑两天,如果已然决定参加,咱们再说。”
这是个折中的办法,温灼也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的脑子被这个念头占满了,开始在参加和反悔之间不断跳跃。
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是无意间看见了朗诵节目中的那首诗。
课间操回来,范倚云拿了温灼的水杯喊着费旸一块去接水,离座时不小心撞掉了几本书。
温灼就让范倚云去接水,她去捡书。
书中夹着一张纸,飘落在脚边,温灼捡起来时,下意识往上看了两眼,看到了这样一行诗。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温灼很久之前就读过这首诗——《致橡树》。
只是那时候还年少,并不懂这字字句句里的深意,只是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遣词又很优美,所以特别喜欢。
范倚云的字迹工整,将这首诗抄写得很漂亮,诗的每一句温灼都很熟悉,只是此刻再读,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或许还不懂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被称□□情。
也不懂自己心中所产生的那些莫名的情愫,究竟是感激江嘉言对她的帮助居多,还是因为青春的荷尔蒙躁动下的产物。
只是有那么一瞬,这句诗击中了她心中的柔软之地。
因为在某个瞬间,温灼也幻想了自己能够站在江嘉言的身边,像他一样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目光,从容地跟身边每一个人交谈。
大大方方地沐浴在阳光之下,成为能够散出炽热温度的光源体。
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去追赶他。
而是因为温灼也想像他一样,去见识,去感受这个绚烂的人世间。
或许更让她向往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她丧失了很久很久的勇气。
一种能够去大胆欣赏周围景色,体会人间美好的勇气。
她凝望着诗句,将一字一句在心中细细读过,心里湿乎乎的,为这首诗乱了节拍。
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蹲在地上许久,直到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鞋,才让她恍然回神。
是那双总是干干净净的,雪白的鞋。
她下意识仰头,就与正在低头看的江嘉言对上视线。
上一次跟他这样对望,还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江嘉言的眸子里没了惯常的笑意,平淡如水。
他看着温灼,没有说话。
就这么平静地对视,温灼的心中顿时翻起热意,紧张地跳动起来,赶紧低头去把书都捡起来,走进范倚云的座位,将走道给让出来。
她低头整理着书,余光却能看见江嘉言没动弹。
温灼已经没有挡道,他却还站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而停留。
她不敢抬头,也没有勇气再与他第二次对视,整理的动作刻意慢下来,手心出了些汗,潮乎乎的。
“江嘉言,来看下这道题。”
直到跟他同桌的女生喊了一声,他才动身,朝后走去。
温灼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可放松的同时,心底又泛起淡淡的失落来。
是那种不受控制的,自己冒出来的情绪。
她整理好范倚云的书,顺便又帮她把桌面清理一下,才回到自己座位。
很快范倚云就拎着水杯和费旸一起回来,同时还有毕彤。
温灼有事要跟他说,于是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看着他从讲台上走过,回到位置上来,等他落座之后才小声对他说:“班长,我想参加诗朗诵,现在还可以报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