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的人,给你造成困扰,影响你的心情。”
他的语气平缓轻盈,却像是往温灼的心河扔石头,砸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涛涟漪,躁动不止。
温灼转头专注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句话。
江嘉言弯唇一笑,眉间映着雪光,明媚非常:“但你比我想得要勇敢,是我低估了你。”
温灼的心口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他的笑容,还是他的夸奖,总是心窝里一阵滚烫舒坦,目光也跟着变得灼热起来。
她自己都没注意,今晚在这样的场合里,她的情绪一直都维持在比较平静的阶段,这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进步。
而且江嘉言似乎一直在记挂担心她,这或许是范倚云所说的,“江嘉言的眼睛应该没离开过你”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才会在温灼想要离开的时候立即发现,能在她被陌生男生搭讪的时候及时出现解围。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能在今天从淮城赶到松市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真的很高兴。”江嘉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大约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他侧过头,把视线放在漫天的雪景之中,说:“如果一开始知道你会来,我就不会叫那么多人,你今晚是不是玩得不开心?”
“开心啊。”温灼说:“真的很开心。”
“那太好了,我还怕我招待不周。”江嘉言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巧的遥控器,往上面一按。
“场景切换。”电子音又响起。
下一刻,漫天的雪色霎时消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阳光强烈无比,空气中开始流动着暖气。
萨摩耶兴奋地跳起来,又开始奔跑。
“你喜欢什么场景?”江嘉言说着,手上操控场景变换。
眼前的景色一晃,又变成了云雾环绕的山顶,往下一看像是悬于万丈高山之上,温灼吓了一跳,下意识瑟缩。
但是很快又变换。
幽静的林间小道,广阔的草原,耸立的群山,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
温灼坐在江嘉言的身边,仰头看着变幻的景色,不断被绝美的风景震撼。
她鲜少出门,加上父母工作忙,温灼几乎没出过省,也从没有见过这些壮丽的景观。全息投影如此逼真,让温灼忘却所有,仿佛真的置身在这些景色之中。
一场独特的视觉盛宴。
最后江嘉言将场景停在了圆月下的游乐园之中,旁边就是一座双层高的旋转木马,亮着五彩斑斓的光。
“你喜欢什么环境?”江嘉言问她。
“有海底吗?”温灼说。
江嘉言顿了下,“没有。”
温灼也并不觉得失落,“这些都是你自己设定的吗?”
“有些场景数据是仪器自带的,有些是我设定。”江嘉言说:“还不完善。”
“或许你可以自己做一个海底世界。”温灼像是有些兴奋,说道:“然后鲸鱼是粉色的,水母是蓝色的,海豚是绿色的,还有黄色的小黄鸭。”
“鸭子怎么会出现在海底?”江嘉言好笑地问。
“可以的。”温灼认真说:“因为这片海洋是属于江嘉言的,所以里面有什么都可以。”
江嘉言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温灼盯着他的时间有些长了,目光中是毫不遮掩的,属于少女的情愫。
她忽然发现江嘉言的耳朵有血痕,只不过他的头发稍长,加上视线昏暗给挡住了,现在离得这么近才看出来。
温灼走神,无意识间抬起手,趁江嘉言没注意的时候,指尖抚上他的耳朵。
江嘉言的耳廓很硬,温软的指腹贴上去,立即就能摸到他的耳骨,指尖撩开头发,耳朵上的红痕就完全显露在温灼的面前。
从耳尖蔓延到耳后,是一道不短的痕迹,泛着血红的颜色,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什么,她指尖摸上的一瞬,江嘉言浑身一僵。
“你受伤了。”温灼轻声说。
跟江嘉言上次脸上出现的伤口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人为造成的伤口。
温灼的眼中出现难过,与江嘉言沉默对望。
她手上的力道极其轻盈,怕触动了伤口,让江嘉言感觉疼痛,却又总是心疼地想去摸他的伤口。
温灼稍微起身,缓慢地凑近了江嘉言。
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江嘉言看在眼里,却没有闪躲。
她的靠近让两人的呼吸交织,温灼张口,往江嘉言的耳朵处吹了两下。
一出口就成了冷气,一股脑地覆在江嘉言的耳朵尖处,痒痒的。
江嘉言身量高大,臂膀结实,有着少年的蓬勃身躯,从他坐在温灼的前面,为她挡住了那些频频好奇的目光,在试卷上写下她名字的那刻开始,温灼对他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依赖。
他似乎是十分可靠的,总是在温灼遇到困难的出现,然后平静而有条不紊地帮助她。
在温灼的心里,江嘉言是个很强大的人。
然而强大的江嘉言却受伤了,还将伤口掩饰起来,怕人知道。
这让温灼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心疼得很。
江嘉言的眼眸像散开迷雾,变得朦胧不清,让温灼总觉得里头有一种蛊惑。
好像她正在被江嘉言珍视着,认真保护着。
她突然想起范倚云跟她说的那些话。
想起她发的那一句:所以他根本就是喜欢你。
温灼头脑发热,失了神,停了所有思考,倏尔抬起身子上前,在他的耳朵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第33章越距
一触即离,江嘉言轻轻动了下脑袋,与温灼对上视线。
眸光在幽静的环境中相撞,温灼深深地陷进去,心中的情愫膨胀到极点。
让她头昏脑涨,整个人神识都变得不清楚,渴望与江嘉言亲昵的念头极度强烈,然后她顺从本心往前,想去吻他的脸。
江嘉言却在温灼靠近的瞬间,将头往后仰了一下,稍稍与她拉开了距离。
他的目光在这一瞬仿佛完全变了,如同淬了冰一样。
他变得完全陌生,冷漠。
温灼触及这冰冷的眸光,立即如遭当头棒喝,猛然回神,意识到了自己做出了非常过分的越轨行为。
她吓了一大跳,心脏剧烈地敲打心腔,脸涨得通红,受伤的情绪从她脸上一晃而过,一点没有掩饰地暴露了自己的慌张。
江嘉言还没说话,温灼就霍然站起身,惊恐地与他对视。
他将温灼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楚,偏过头闭了闭眼,遮住了眼里的冷漠,说道:“抱歉。”
“不,该道歉的是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江嘉言的所有反应和神色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温灼心里,她然后像个胆小鬼似的扔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