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疼得小脸微皱,“我真的只是吓吓他们……” 季岫白看她这么不在意的态度,他握住许禾柠的胳膊将她扯到怀里。 “如果他们不放人呢?如果你中途碰到的是别人呢?” 许禾柠太豁得出去了,但迟早有天,人算不如天算。 “还能遇到谁啊,再说要相信真善美,就算是别的陌生人看到了,也会送我去医院……” 许禾柠话虽然说得轻松,但也只是在安慰自己。 这一局赌的成分很大,只不过侥幸被她赌赢了而已。 季岫白低下些身,“如果遇到的是冯婷婷那种人呢?” 许禾柠嘴唇微动,哑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男人眼角眉峰怒意未消,许禾柠缓缓抬起手指绘着季岫白的眉头,“我错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做这种危险的事。” 她说得依旧轻描淡写,这是最让季岫白愤怒的点。 许禾柠这会心里轻松,毕竟如果只是面对姓霍的和宋老师,她完全不会做到这一步。 她吃药是针对陈深,而且有用了,不然不会在她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换了季岫白来。 “其实最该罚的人是你,毕竟药也不是他们给你硬塞进去的。” 许禾柠唇瓣依旧苍白,她也是急救室抢救过一遭的人了,眼底看上去仿若积了水雾。 “你要罚也得缓两天,等我有力气再说。” 许禾柠枕着季岫白的肩头,眼睛眯起来还想睡,男人看她侧着身不舒服,干脆将她抱到腿上。 就像小时候奶奶经常抱她的姿势一样。 许禾柠睡了一觉,到家的时候季岫白将她抱去楼上,连淮没把今天的事告诉苏晓。 省得她一张嘴关不住话,传到老爷子那边,把人吓坏了。 * 今天已经是梁琮给陈深第二次处理伤口了。 将渗出的血渍用棉球擦去,他绷着张脸还不敢胡咧咧,“深哥,你以后真别管她了,她都想寻死了……” 死都不想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就该离得远远的。 梁琮给他贴了块纱布,免得一会擦碰到衣服。 陈深靠坐在沙发内,脖颈微扬,灯光折过下颚线,敞开的衬衣衣摆摊放在两侧,他闭着眼帘,眉宇间压着沉沉的戾气。 他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梁琮说话。 “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呢。” 梁琮搞不懂他们的爱恨情仇,也听不懂这种歪歪绕绕的话,“那药不是她自己吃的吗?” 陈深还是不信,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就像许禾柠,他始终坚信她遇到再糟糕的情况都不会想去死。 况且她就算真有那个念头,为什么不等到被揭露的那一刻? 怕季岫白迁怒到老太太头上,连她都不放过? 可,许禾柠她就是一个不见棺材不会肯躺下的人啊。 “深哥,那照你这话的意思,她会不会根本就没吃药?就是想吓吓你?” “不会。” “哪个不会?不会是吓吓你?” 陈深已经一脸的不耐烦,“不会没吃药。” 他望向桌上的酒瓶,想要伸手去拿,梁琮见状一把按住,“陈深,不能喝酒。” 没事的,女人不爱,兄弟爱你。 陈深这会烦躁得很,要不是怕这伤被糟践了始终不好,高低地上台打两局灭灭火去。 “深哥,她要只是想吓吓你,你根本就没必要怕她。” 陈深手掌按在纱布上,“怎么不怕?”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觉得后怕。 许禾柠胆子忒大,只要涉及到她和他的赌局,不论开始和过程怎样,结果肯定是陈深输。 他赌不起。 他将扣子全部扣上,从沙发上起身,“走,去冯老那一趟。” 来到冯家,陈深遇到了陈婷婷。 她看见他时神色有些复杂,叫了声深哥后,没做纠缠就放他上楼了。 来到书房,冯老在书桌前坐着。 “干爹,您找我有事?” 冯老扯东扯西问了几句,“上次码头货轮的事你做的很好,至于杜公子的事,还挺麻烦。” 他说着说着,陡然间拐了一句。 “阿深,你给我交个底,你跟婷婷是绝无可能的是吗?” 陈深的眼底卷了一汪厌恶,“干爹,婷婷就是我妹妹。” “那你觉得她跟季岫白怎么样?” 陈深眼皮陡然一掀,“他不是结婚了么?” 冯老全部的痴心妄想都写在脸上,“你就说行不行吧,要没有那位季太太以救命之恩相要挟,婷婷配季家也不是不行。” 他本来看中的女婿人选就是季岫白,还好现在婷婷对陈深彻底死心了,冯老觉得机会不就来了吗? “如果那个叫许禾柠的,没救过季家人的命呢?如果她不守妇道,出轨呢?如果她……意外死了呢?” 只要肯想,法子多的是。 冯老没有注意到陈深此时眼底的杀气也在聚拢。 “你想想办法,行吧?” 陈深脸冷得犹如寒冰,但嘴上说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