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鳌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如此不讲道理,平日里都是他和其他人不讲道理,此时轮到他了,他才发现居然毫无破局的办法,无比的绝望。
眼前的两千全甲玄武军让孙鳌没有任何对抗的想法,他盐帮是有些人,但那些都不是士兵,而且在这扬州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人,面对这些全甲兵,都不够塞牙缝的。
一旁的张璁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其实也想这麽处理,不过他身为巡抚,还有大好的政治前途,做起事来自然是束手束脚的,不敢像云瑾这般毫无顾忌。
“陆将军,你带兵来这里,是否向陛下报备?”
张璁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提醒一下云瑾,毕竟云瑾看着很年轻,很多官场上的规则未必清楚,要是未经皇帝允许,私自调兵,这可是重罪。
张璁是被周楚提拔上来的,自然不想眼看着云瑾步入深渊。
“来的路上已经让人给陛下送去密奏了,陛下同意不同意,这件事我都要做,事後陛下要杀要剐,也就顾不了这麽多了。”
云瑾神情稍缓道。
张璁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紧,心想这姑奶奶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要不要我再上一封奏疏,说让你调兵是本官的主意?”
张璁迟疑道。
云瑾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千万别,你又如何知道我这支军队的存在的?还有,倘若你替我说话,陛下会对我,会对二哥愈发猜忌,陛下不怕孤臣,就怕底下的臣子抱团。”
云瑾条理清晰道。
张璁听到这话,顿时对眼前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种认知和觉悟。
原本张璁也是这种想法,之所以说这些话,不过是向云瑾示好罢了,很多事他可以不做,但不能不说,说了就表明了他愿意和云瑾,和周楚共进退的决心。
在官场上很多时候说了什麽比做了什麽更重要。
接下来,云瑾对扬州城叫得上名字的盐商进行了一场大清洗,那些盐商全都被云瑾抓了起来,没有任何理由。
“你凭什麽抓我们?你这是知法犯法!”
此时,云瑾出现在了这些盐商和孙鳌面前,其中一个盐商满脸愤怒道。
“我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不是知府,也不是巡抚,我不需要一点点办案子,大不了我回头将兵权上交,陛下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但在这之前,我会灭了你们这些人的满门。”
云瑾满脸愤恨道。
此话一出,原本还叫嚣的盐商瞬间闭上了嘴巴,生怕惹怒眼前这个疯女人。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的云瑾显然已经什麽都不管不顾了,要真是把他们满门灭了,他们毫无办法。
这个女人带领的这支军队,别说扬州城了,就算是整个江南,恐怕也无人能制衡。
“不知我等哪里得罪了姑娘?姑娘说出一个章程,我等一定赔罪。”
孙鳌也意识到了云瑾的不好惹,他不过是盐帮的帮主,虽然心狠手辣,但真正面临云瑾这种战场厮杀出来的,瞬间也怂了。
“锦衣卫指挥使周衡器是我兄长,我自小被他养大,诸位觉得这仇怨算不算大?”
云瑾看着孙鳌,虽然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睛已经红了,似乎只要孙鳌等人说的话不是她爱听的,云瑾就会直接动手,毫不犹豫。
孙鳌等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怎麽都没想到,周楚背後还有这麽一支军队,怪不得之前周楚在苏州府的时候无论是平叛还是剿倭都能如此顺利。
这麽一支全甲军,训练有素,别说江南了,纵观整个大明,孙鳌都想不出有什麽军队能与之对抗。
此时的孙鳌无比後悔,早知道周楚还隐藏着这麽一支部队,他说什麽也不会参与到刺杀周楚的行动之中。
“姑娘,姑奶奶,这中间肯定有什麽误会,周指挥使的事迹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在下对周指挥使也是无比崇敬,我们怎麽敢得罪周指挥使呢?张大人和我们说了,说是有人刺杀他老人家,可这事和我们真没有关系啊。”
此时孙鳌的求生意志让他的口才变得无比的流畅,以前的孙鳌一句软话都不会说的,现在恨不得给云瑾跪下来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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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他知道,别人奈何不了他,现在不同,眼前这个姑奶奶真敢砍了他们。
“有没有关系,诸位心里知晓,别说我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之中,有一人可以活下来,谁先把这件事交代清楚,说清楚谁动的手,我可以不杀他。”
云瑾看着众人,说道。
囚徒困境,以前周楚和她讲过,所以云瑾也是懂的。
孙鳌等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特别是那些想明白其中关键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就是阳谋,他们不说,其他人为了活命也会出卖他们,他们现在比的就是谁先交代。
“来人,把他们分开关押。”
云瑾喝道。
与此同时,绍兴附近的一个小山村之中,二丫跑了一路来到了村子里唯一的郎中家中。
“三爷爷,你快去看看吧,那个哥哥好像不烧了。”
郎中听到这话,顿时面露喜色,跟着二丫来到了他家。
二丫的娘看到郎中来了,急忙招呼。
“三叔,你快给看看,这小哥烧了好几天了,终於不烧了。”
郎中跟着二丫的爹娘来到了他们的土屋之中,屋子里面全都是熬的草药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不是周楚还能是谁。
屋子里除了二丫以及她的父母之外,还有二丫的大哥大柱,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和一般山里的年轻人一般,面色黝黑,显得很是憨厚。
郎中来到周楚跟前,摸了摸周楚的脉搏,又观察了一番。
“烧退了,就没有大碍了,这人也是命大,硬生生从鬼门关挺过来了。”
郎中感慨道。
他很清楚,自己开的那些草药,其实对周楚的伤势没什麽太大的帮助,眼前这个年轻人伤的太重了,当时被大柱扛回来的时候,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
要说他做了什麽,也只是帮周楚止了血,山上别的不多,就是止血的草药多。
“不过我得叮嘱你们两句。”
郎中看向大柱一家人道。
“三叔您说。”
大柱的爹恭敬道。
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让郎中在村子里的地位都很高,一般村民见到他都会很恭敬。
“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看他的穿着就能看的出来,这种人身上还都是刀伤,恐怕背後有着不小的祸事,等他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就把他送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郎中想了想,说道。
“三叔说的对,这两天我也是这麽想的,不过总要等人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大柱的爹道。
郎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对了,不要给他吃太多的发物,以清淡为主,要是真想给他吃,就少放点,熬到粥里。”
郎中走之前想了想,吩咐道。
他们这种山村,靠山吃山,每家每户总是会有些猎物的,很多动物的肉都是发物,比如鹿肉,不适合此时的周楚吃。
郎中刚离开没多久,床上的周楚就一阵咳嗽,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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