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接过其中一只鸽子,接下竹筒,取出字条观看:
【钱斌以败第一阵,折损三千战马,属下观其不是张岳对手,沅陵数日内必下。】
【且张岳言张任会偷袭迁陵,他已派刘宇前往迁陵伏击张任。】
看完这些,张岳动笔在背面写道:
【吾有好酒一坛,奉孝可愿同饮。】
之后张岳将信件重新封好,归于原位,将信鸽交于范疆说道:
“今日夜间,秘密放飞。”
然后他取下另一只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信件。
【残卒俱是探报,速杀之。】
看着手中的信件,张岳嗤笑一声,便将其团成一团,丢入身旁的火盆中。
然后他取出一截布条歪歪曲曲的写道:
【张岳已有防备,若要袭营可从东面杀入,吾可暗中放尔等入营。】
张岳将纸条归于原处,对着张达说道:
“一会找机会暗中放飞。”
看着离开的二人,张岳内心震动不已,校事府潜伏着的探子竟然升任了校尉。在这一行人中绝对不止这一人,其他人又都是谁呢?
······
此时的丞相正和蔡宗快马加鞭赶往张岳大营。
这是蔡宗的第一次出征,他满脸兴奋看向孔明问道。
“兄长亦是第一次出征吧,为何如此气定神闲?”
听到蔡宗的话语,孔明的内心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出征。
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征是——北伐。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六出祁山,五伐中原。
他以为自己能不负先帝厚望,重造大汉。
结果终究大梦一场,魂断五丈原。
当魏延带灭那盏七星灯时,他的心凉了。
他以为上天没有满足他的请求。
谁知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成功了,他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他回到了先帝刚刚进入荆州之时,梦幻般的事情出现在他眼前。
这几日他一直在回想一切。
他不知道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几天他认识了一位叫正德的年轻人。
在他前世五十四年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在他重回二十岁之际,这位年轻的好友,很突兀的进入他的记忆。
他究竟是谁?
在他这六年的话语中,他很崇拜先帝,用他的话讲先帝是千古唯一。
他从记忆中得知,这位叫张正德的好友,很崇拜自己,很尊重自己。
在他认识自己后,他感觉的出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自豪的气息。
还有那突兀出现的张岳纸,那将军旗的棋牌等等,这些在前世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且再看一些时日吧,看看他究竟是谁?
在经过襄阳之前,他以为是这位被自己忘记好友的意外死亡,从而造成了荆州的丢失,关将军的阵亡。
现在看来这几件事与正德无关。
突然他灵光一闪。
他想起正德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回到楚汉争霸之时,如何快速帮助太祖打败项羽。
起初他没有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当他想到自己重回二十岁之后,他在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蔡宗看着孔明一直没有回话,于是发问道。
“兄长在思考什么?”
蔡宗的第二次问话,将孔明从思虑中拉回现实。
孔明骑着马羽扇微摇,说道:
“我在想如何从太守大人手下,蹭些军功,最起码不能被那徐庶压过一头。”
蔡宗点头认同说的道:
“兄长说的没错儿,咱们不能让那个外人压过一头。”
随即蔡宗话锋一转,问道:
“兄长,小弟心中一直有一丝疑惑?”
孔明扭头说道:“但说无妨。”
蔡宗小声问道:“兄长,姑父为何如此提防我等?”
孔明知道蔡宗所指的姑父是刘表,不是张正德。
他也明白刘表为何这样做,但但他不能明说。于是只得摇头回道:“吾亦不知。”
蔡宗见没有得到答案,便目视前方感叹道:
“只是希望正德姑父攻城慢一点儿。”
孔明见蔡宗岔开了话题,便气定神闲,羽扇向前一指回道:“少良暂且放心。正德昨日刚刚安营扎寨,必会休整几日才会攻城,这先登之功一定是你的。”
孔明和蔡宗率领一千人马,行至日落时分,开始安营扎寨。
蔡宗在吃饱喝足后,于大营内巡视各处,但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张岳大营的方向。
······
夜晚,沅陵城内。
五溪蛮首领炎摩顿和钱斌在推杯换盏,大堂内一片祥和的景象。
这时一名喝醉的五溪蛮头人说道:
“先生,小的也想建功立业,还有机会吗?”
这句话对于钱斌来说就是天籁之音,钱斌在心中窃喜:终于有人想出征了。
看着眼前的蛮夷,说道:“将军想要出征今夜便可,但需沿河而行。”
此时这位五溪蛮头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先生,为何不走西侧山林,我们在里面不仅隐蔽还安全。”
钱斌放下酒杯说道:
“那张正德是知兵之人,在他知道诸位的身份后,他必然将精力放在山林之中,我料定此刻山林中必有暗探。”
“诸位行军之时,势必惊扰林间鸟兽,此等惊惶即为敌袭之兆。届时,若以烽火为号,张正德必会即刻布防,如此一来,将军或将徒劳而返。”
“而水路不同,水路则相对隐蔽,且不易为敌所察觉。”
“若我们选择夜行,借助夜色掩护,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敌营。”
“再者,水路可直达敌军后方,一旦发起突袭,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将军,此计若成,定能一举破敌,扭转战局。”
那五溪蛮头人,眼中一亮,抱拳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然后他便单膝跪地,抱拳请命:
“首领,属下请命,今夜袭击敌军营寨。”
炎摩顿不懂行军布阵,但既然先生同意了,那就没问题了,毕竟白天他们还大胜一场,今夜过后再胜一场,他们就该退兵了吧。
到时自己就能安心的当自己的城主了,这段时间他已经住惯了大房子,大软床,他晚上睡得很香。
想到这里他便说道:“既然先生同意了,那你就领三千人马,前去袭营吧。”
这时钱斌插嘴道:“还是五千吧,最好一击必胜。”
此时钱斌在心里想道:五千对一万,外加偷袭,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炎摩顿点头说道:“好,那就五千,你领五千兵马,连夜袭营。”
看着离开的五溪蛮头人,钱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提起消失的那三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