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晚上我和兰儿商量一下,回头让他们妇道人家联系。”
秦父抽了一口香烟,并不反对。
他们这是周围村子的中心,漂亮小丫头不算少,那个小雪算是顶尖的一个了。
皮肤白的很,穿的也时尚,估计儿子不会反对吧?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他们男人打个开头,谈谈意向,剩下的都是女人去联系。
利民超市老板把事情说好之后,寒暄了两句就回去了,超市那边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一个人可看不过来。
秦大河还不知道他这么抢手呢,在奶奶家里一起聊着小时候的事情,顺便等憨娃儿回来说事。
说着说着,就聊到结婚的事了。
憨娃儿现在肯定不能娶媳妇,家里穷成这样,还是先努力赚钱吧。
“阿奶,我老娘开始给我物色婆娘了,唉,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这辈子的老婆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只要是个正常农村妇女,他就欢喜的很。
上辈子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过年也不愿意听父母的去相亲,直到三十岁才在城市里面找个了老婆。
要说他上辈子的老婆,其实也不算差,只是有了很多城市女人的通病,让他百般不适应。
吃喝要精致,养娃要精致,过日子要精致,他工作忙碌之余,都不想回家。
每次回去都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这些事情可做可不做,但是她老婆就要求他必须做。
最后,活生生逼出来一个经常出去开会的钓鱼佬。
“肯定是个好的,你妈眼光高着呢,那会儿和你爸结婚也是千挑万选。”
“真的啊,我爸也就那样吧?”他有点嫌弃的说道。
自家老爸长相一般般,睡觉打呼放屁磨牙,还喜欢吹牛逼,真不知道老娘当时是怎么挑的。
“你阿爹(爷爷)能打,你爸那会儿也是个凶悍的,可是吃香的很。”
“能打也是加分项啊?”
“不止要能打,还要敢打才行,你家地虽然少,但是荒年都没饿着你们姐弟俩,肯定是有本事的。”奶奶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治安好了,秦大还算安分,那时候可是直接带人拦住通江大道要钱的主,不然你家哪来现在的三间大瓦房。”
八几年造的三间大瓦房,已经超过村子里的很多人家了,现在琢磨的还是盖楼房让儿子娶老婆。
“我擦,他还是车匪路霸?”秦大河瞪大眼睛。
策特么的,怪不得自己刚记事的时候,老男人经常去外地一去好几天呢。自己上辈子都不知道,还好没被抓住,不然以后自家的儿子都不能考编制了。
“也不算是,他那会儿带人在路边垒个土灶,用开水和面条换些肉票、油票。”奶奶笑着解释了一下。
那会儿能开车的都是有钱人,手上票据也富裕。
不过开水和面条,哪里能跟肉票油票相比啊。人家司机就当破财免灾,本身路上能吃碗热乎的就不容易。
这会儿,憨娃儿也弄完回来了,秦大河告诉他明天不用一起去钓鲢鳙了,顺便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哥,这是?”
“五米的主线和子线、浮漂,都是22+18的组合,还有一斤饵料,哪天你自己搞个竹竿去试试吧。”这俩天赚了大钱,他自然不会小气。
降温过后,鲢鳙就不好钓了,大闸那边水深的一批,谁知道去了底部还能不能够到,让娃儿去弄吧。
“哥,您......真好。”憨娃儿又有些激动。
一条大花鲢就是一两百,一斤饵料自己用弹簧装饵的话,省着点够用半天了。
能钓个两条都是赚钱,而且哥配的这个线组乡下还没有。
“东西给你我就回去了,别在下雨天去钓鱼啊,浪费饵料。”
“知道!”憨娃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下雨天鲢鳙浮头,这时候是不吃饵的,除非上手抛网。
等秦大河回去的时候,老男人看到他来就喊住了,把刚刚利民超市老板过来说的话讲了一遍,问他乐不乐意。
“不行,我要找个老实过日子的,整天穿的花里胡哨的搞什么。”秦大河嫌弃的说道。
小雪他也认识,两人是初中同学,那时候频繁的交笔友,骚气的很。
昨天还坐过他的车呢,皮肤倒是白,太花哨了,而且胸口跟特么被熨斗烫过一样。
“回头让你妈和你讲吧。”老男人也不管这些,他只负责传话,行不行还得等婆娘拍板。
“对了,明天我去市里卖鱼,把你上次卖的那一家地址给我。”
“你去冰冻街打听一下就知道,疤爷,还有个名片。”他去房间把名片拿出来,上面有座机电话。
“明天还钓不钓鲢鳙?”
“不搞了,降温六个小时,水温就开始变化,鲢鳙一旦浮头或者下潜,太难钓,大闸那边探不到底的。”
接下来就是养的窝子要搞,那边是草鱼和鲤鱼窝,它们在这个降温的季节要贴膘,应该能上一些货。
说完,老男人摆摆手就去睡觉了,现在小卖部那边差不多散场,出门也没地方玩。
他一个人闲的无聊,就去把从学校带回来的收音机打开,收听FM。
“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一个人”
“想起一段往事,想起年轻的自己。”
“时光总是隐藏我们的心声,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被熟悉的歌词所唤醒。”
“一首歌曲,一个年代,一段年华,接下来由歌手车继铃带来的《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熟悉的前兆响起,音乐如水流一般淌进了他的心里。
“夜已沉默”
“心事向谁说”
“不肯回头,心事向谁说”
......
听着听着,内心是中年男人的秦大河泪流满面,那个家已经回不去了,彻底回不去了。
炒面看到他难受,乖巧的在他手臂里面,舔舐他的手心。
“人生风景在游走,每当孤独我回首。”
“你的爱,总在不远的地方。”
越听越难受,他忍不住把收音机关了。
“艹特么的,什么破怀旧老歌。”
上辈子的家再槽糕也是他一个人建立的,里面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也有一些让他怀念的记忆,哪能说忘就忘的。
擦了擦眼泪,他拿起一本读者,开始看那些“不禁想问”来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