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邀不仅替葛明生报了杀父之仇,还在她身陷巨阙派时、冒险相救,更有引其入道的恩情。 如今见旁人污蔑「无言道长」,自然会站出来。 知晓葛明生旧事的巨阙派弟子,已被祝无邀血洗过一遍。 两人的联系不为外人所知。 如今,葛明生的身份,在明面上彻底与无言道长划清了界限。 有些顾亦观不方便说的话,她这个小辈站出来说正好;顾亦观若开口,那是包庇自家师妹,葛明生站出来说,则是有感而发。 看着摘星楼只有两人,却丝毫不落下风的样子,祝无邀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以「吴归鸿」的身份,主动打破了沉默,说道: “坊间传闻,正是这位无言道长、屠戮了我巨阙派修士。 “可如今看来,「无言道长」这个名号,像是不仅摘星楼祝无邀一人在用,却是难以分辨啊。” 她转头看向顾亦观,问道: “不知顾道友可知你那位师妹近日行踪,事关巨阙派弟子,总得容我问上几句。” 顾亦观自是摇头,说道: “祝师妹多年不在宗门内,我与她相见次数亦不多。” “这样。”祝无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了祝无及。 她微微一笑,抬手以灵力将他扶起,温声细语地说道: “这位小友虽言辞激烈了些,但也是一副侠肝义胆,骤然听闻我巨阙派惨事、难免义愤填膺,算得上情有可原。 “还望廖前辈莫要苛责于他。” 此言一出,也是给了青云门面子。 廖长老虽觉得祝无及丢人现眼,但有吴归鸿递来台阶,脸色也好了很多。 而那祝无及,听到「吴归鸿」替他美言,眸中也带上了感激。 像是多年以来的苦衷,终于有人能理解他了! 若那祝无邀行得端、坐得正,他又怎会心中忿忿! 可在祝家时,那样平平无奇的丫头,突然名传修真界了,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背地里早就沦落于邪道。 谁知道她没有消息那十来年里,究竟去了哪里。 说不准是改头换面、当了邪修,所以重新归来后才会修为进益如此快。 又听说了极南之地,巨阙派修士被屠杀,更是觉得祝无邀可怖! 虽说……巨阙派修士名声不好。 但退一步来说—— 难道那些不分尊卑、冒犯了修士的凡人,他们就没错吗! 若多年苦修,还和那些凡人一个层次,那他当修士还有什么用? 所以那祝无邀就是在沽名钓誉。 自己分明是修士,不好好享受自己层次的权利,偏偏要替凡人打抱不平,这就是修真界的叛徒! 查! 必须要查! 祝无邀修为进益这么快,一定不干净! 他小心翼翼、略带讨好地看了师尊一眼,却见廖长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心中更是恼怒。 但只要能让祝无邀翻不来身,便是值得。 「吴归鸿」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位小友,似是和那位祝无邀同姓,莫不是本家之人?” 顾亦观的目光不动声色落在祝无邀身上,看见她正和颜悦色地与祝无及交谈,似是格外欣赏,有心替祝无及开脱。 心念微转,想到那句「需向来处寻」,猜着了祝无邀的打算。 她笑了笑主动接话道: “吴道友倒是猜准了,大概是在家中有些矛盾,多年来不曾释怀,才会在提到祝无邀时、失了分寸。”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既没有说谁对谁错,又未将话说死,也给祝无及刚刚的作态、做出了解释。 祝无及自是知道,祝家旧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 他呐呐应下。 退回了青云门的席位。 耳边却传来了吴归鸿的传音—— 「小友,我对祝无邀的事情……很感兴趣。」 祝无及这边,稍微被挽回了些尊严。 话归正题。 「吴归鸿」看向廖长老,问道: “廖前辈,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余消息、可与我等共享?” 祝无邀问这么一句,本来想的是——若没其它事了,咱们速速散去,她好去会一会祝无及。 却见廖长老点了点头。 嗯? 还有其余消息? 祝无邀的笑容顿了一瞬,随即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廖长老略一沉吟,神色郑重了不少,说道: “若仅是无言道长之事,不过是小辈之间的争端,我青云门还不至于逮着她不放。 “但那祝无邀,本家落于东极城,先辈有仙缘,得了我四宗的升仙令,也是当地的富足户。” 凡是世家,亦或大富人家,往前数上几辈必有祖先为修士。 到了祝无邀这一代,传承已浅、庇护将近于无,即便有前几辈的积累,到今时也只能保持着小富。 也许再往后便要归于贫寒。 廖长老继续说道: “因此,她的事情、我青云门寻得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