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从前那个柔弱天真的洛玉书,如今的她坚韧果决,聪慧沉稳,这脱胎换骨的变化令周云深备感意外之余又有些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娇憨女孩突然移了心性他不得而知,但却有一个念头始终萦绕于心,若真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这一切便都能解释了。 只是这个念头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他亲身经历,怕也是不信的。 他在背光的一侧默默的注视着洛玉书。 只见她慢慢走到洛玉歌面前,问道:“你是如何让张华见到罗蔓的?” 这个南诏国来的女药师鲜少出现于人前,世人只知她这里的药成效极好,因此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但没有几人能得见其真容。 洛玉书也曾让夏蝉去探访过,那药馆里面一个坐堂大夫,两三个伙计并一个专看妇人病症的年轻女大夫,其他便无特别之处。 夏蝉知道,这女大夫并不是罗蔓,因着朱氏所说,罗蔓年纪已是接近半百之人,绝不会如此年轻。 不过好在夏蝉为人机灵,从药馆附近找了间茶楼,在里盯了半日,果然大有收获。 馆里那女大夫半日看诊了近十位妇人,皆是寻常的问诊拿药。 可就在近晌午时,一个衣着不似普通妇人,倒像是个世家的女子进了药馆,与那女大夫没说上两句话便被带到了里间,过了许久才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锦盒。 只是那锦盒的样式夏蝉瞧得真切,正是朱氏装毒物所用。 可见那女子得见罗蔓,必是用什么暗语,当即她便将此事回禀了洛玉书。 “原来你今日前来是为的这个。”洛玉歌警惕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洛玉书微侧下头,神情冷然道:“大姐姐只要回答我所问的便是,其他的事你不该多问。” 洛玉歌闻言疯了般大笑,“你我之间不共戴天,我就算再蠢也不会告诉你这个贱人。” 她堂堂泰康侯千金,生得绝代芳华,在京城贵女中也是众人艳羡的对象,可现在却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拜眼前之人所害。 当初就该让母亲将她活活弄死,如今也不会让这个贱蹄子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 还想从她这知道这些事,别做梦。 “大胆,这里容不得你放肆。”默雨在一旁大喝道。 但洛玉歌却充耳不闻,依旧大笑不止。 随后,两名狱卒进来将她反手压于凹凸不平的墙上,她挣扎无果这才做罢,只是嘴里仍叫嚣着∶“贱人,你休想知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上一个在我面前放肆的现在只剩下半条命。”周云深抬脚迈了进来,冷冷注视着洛玉歌,“你若也想试试,我不介意成全你。” 他声音里带着怒意,周身的森冷之气更是骇人。 洛玉书抬眸望向他,似看到了前世那个在战场上厮杀奋战的少年将军。 这一刻,她才明白若非南诏国设计害死周云深,如何也战胜不了大齐,他气势强大简直如同地狱里走来的判官一般。 洛玉书收回目光,直直走到洛玉歌面前,示意两名狱卒松手。 她一手捏住洛玉歌的下巴,抬了抬头,“你知道我不会轻易让你死掉,大理寺有一百多种刑罚,大姐姐是否……” 此时狱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显然是被用了酷刑,吓得洛玉歌一激灵,身上寒毛竖立。 她哆嗦着嘴唇,颤声道:“我说,我说。” 洛玉书将她的下巴一推,她捂着被捏痛的下颌道:“暗语是蘼荼花。” “蘼荼花?”洛玉书微眯着眸子皱眉问道。 “是‘蘼荼花’。”洛玉歌肯定道。 “冥顽不灵。”言罢洛玉书一掌扇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