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小张氏款步迈入屋内,刚一进来她便觉得浑身凉爽。 又仔细打量了屋内,原来是放了许多的冰,难怪这般凉爽。 再看这屋内的陈设,金丝楠木的桌椅,上面放着天青色的汝窑茶具和缠丝玛瑙碟子,里面放着各色的果子。 两边的博古架陈设着各式的古董瓷器及玉器,墙面上更是挂着米襄阳的字画,真是雍容又雅致,好生令她艳羡。 而后崔锦荣正斜倚在紫檀雕花八仙榻上,身后靠着一个大红色金线大引枕,洛如年但坐在她对面。 小张氏朝着洛如年和崔锦荣福身行了一礼。 “冒昧打扰二表哥表嫂了。”小张氏笑意盈盈道:“今日原也备了送给二表嫂的礼,但因画卷的事便忘了。”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崔锦荣面前。 崔氏笑着接过,打眼一瞧,“呦,好精巧的绣功,费心了,快请坐。” 又吩咐秋水上些茶水果子。 小张氏听她夸自己的绣功,心中不免高兴,“二表嫂喜欢就好,只可惜给二表哥的那幅画毁了,等为姑母抄完佛经,我再重新为二表哥画一幅可好?” 说罢便抬眸便看向洛如年。 他面色如常,正低头为崔锦荣剥着葡萄,淡淡道:“不必麻烦了。” 见洛如年拒绝,她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在家时也是写写画画的,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刚来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哪里有卖笔墨纸砚的。”小张氏垂首轻语道。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可惜洛如年一心为崔锦荣剥着葡萄,并未抬头看她一眼。 直到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崔锦荣面前,这才抬眸看向小张氏说道:“这些不必表妹去买,府中都有,缺什么跟玉书说一声便是。” 说罢他继续埋头为崔锦荣剥起葡萄。 洛如年对崔氏疼惜,却独独对她冷若冰霜,小张氏嫉妒不已。 她压下心中的妒火,抿了抿唇,“不瞒二表哥,方才我不小心将姑母命人送来抄写佛经所用的砚台损毁了。” 她搅着手中的帕子嗫嚅道:“听说那方砚不易得,现下正不知到哪去寻块一样的来,我知二表嫂娘家生意做得广,不知可有门路?” 她这样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并非没有道理。 今日刚见到崔氏时,便觉她一副软弱好欺的模样,而后又听轩儿说这位二表嫂和顺好说话,这才毫无顾忌的道明来意。 至于洛如年,别看他现在面上冷淡,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坐怀不乱,依着自己的本事,最终都会败倒在她石榴裙下。 崔锦荣和洛如年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原来是这样。”崔锦荣思索了片刻后才道:“京中的铺子里倒是有这样的徽砚,只是……” “真的?” 不等崔氏说完,小张氏道:“不知二表嫂可否让给妹妹一块,为姑母抄录佛经所用,毕竟那关系到姑母的安康,经不起耽搁。” 她语气虽绵软,一扫眼中的阴霾。 但这话里却处处是刀子,无论崔锦荣怎么选都是错。 现在就看崔锦荣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