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想到此,眼睛倏地亮了,脸上也一扫方才的阴郁。 笑道:“好丫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而后看了眼垂首在一旁的知春,摇了摇头。 同样都是丫鬟,这世家大族里出来的下人个个机灵有眼色,而她带来的却是呆头呆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小张氏越看越气。 “知画,收拾收拾,今晚你到耳房去睡。”旋即又对轩儿道:“晚上你在我屋里,跟我说说府里的情况。” 轩儿笑着脆声应是。 待院里院外都拾的差不多了,下人们也就都散了。 延福堂的一个婆子来回话,“老太太说了,今儿头疾犯了,就不请表姑奶奶去用饭了,您若想吃什么让个丫鬟跟厨房的婆子们说一声便是。” “另外这几日抄录佛经要紧,表姑奶奶也不必去日日去请安了,等七日过后,再给表姑奶奶接风。” 现在小张氏一听到佛经,便想到方才砚台的事,心中难免有些不安,看来这轩儿所言非虚。 这砚台的事宜早不宜迟,更何况她还心系另一事。 心里正盘算着,小张工便也没有理会婆子所言。 轩儿猜想她许是为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便主动对那婆子笑道:“知道了。” 而后携着婆子便往外走,“烦请妈妈回老太太,表姑奶奶定会用心为她老人家抄写的,还请她老人家好生养着。” 送走婆子,轩儿抬头看了看天,转身回到屋内,“时候也不早了,您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这便去灶房让她们给您备出来。” 她正愁没法子出满香院,可巧延福堂便来人给了她时机。 小张氏对轩儿极为满意,不仅手脚麻利,还会出主意。 更难得的是这丫鬟很是懂得大宅院中的人情事故,她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真真是一个轩儿顶十个知春使。 她沉吟了半晌开口道:“挑拣些新鲜的吃食便好。” 轩儿应是,刚转身便听小张氏道:“知春,你同轩儿一道去,顺便认认路,往后这些活便由你来干。” 知春自小便伺候她,从前也不觉有何不妥,但今日两个丫鬟一对比, 她当然会留个机灵些的在身边伺候。 轩儿脚下一怔,她原想着出了院子先将这边的情况去回了洛玉书,可这知春跟着,她还如何走开。 “我们都走开了,这院子便只剩您一人。”轩儿踟蹰道:“这不合府里的规矩,若让二姑娘知道了,奴婢是要挨罚的。” 见她为难,小张氏摆了摆手,“算了,日后再说,你先去吧。” 她这还是第一次为个丫鬟让步。 轩儿高兴道:“多谢表姑奶奶体恤奴婢。” 出了满香院,轩儿直奔呦鸣园。 虽已是傍晚,但白天的闷热并未消散,她走得又急,额间上的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淌,直流到脖颈将衣服打湿。 进了德音居,一阵清凉顿时让她缓过神来。 春柳见轩儿这般模样忙问,“急着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说着取了湿帕子,又倒了杯茶给她。 “别急,先喝口茶再慢慢说。”洛玉书道。 轩儿接过茶喝了几口,才将小张氏打破徽砚一事详细说与洛玉书知。 “奴婢想着若是让她直接来求您,怕她会起疑心,这才同她说求二夫人的,想来明日她便会到园子来寻二夫人。” “做得好。”洛玉书眸光沉了几分道∶“恐怕等不到明日她便会过来。” 前世同小张氏打了这许多年的交道,依着自己对她的了解,怕是会借着砚台的名义来呦鸣园见父亲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