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她分明已打点妥当,在出发时又塞给洛玉歌许多银子,怎会过得不好。 除非…… “你对玉歌做了什么?”朱氏厉声问道。 “就大姐姐那脾性,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吗?”洛玉书道:“她可是威风得很,将庵里的一众师傅、师太都骂了个遍。” 这些都是她安排在洛玉歌身边的艳红所说。 “起先刚到庵里时,那些个老尼还算是恭敬,并不为难大姑娘。” “可大姑娘毕竟是侯府千金,哪过得惯庵里的日子,尤其是一日三餐皆是素菜,大姑娘便有些不悦,骂了几句送吃食的小尼,那小尼虽面上不显,却将此事说与了旁人知晓。” “直到有一日,大姑娘正散步,就听见两个小尼私底下说了些大姑娘的小话。” 红艳说得绘声绘色,使得春柳、夏蝉听得津津有味儿。 她们都知洛玉歌素日在府里便蛮横无礼,张狂无度。 在外面虽收敛了些许,但也总是自觉容貌比旁人娇美,自视甚高,不将其他贵女放在眼中。 这样一位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一着从云顶跌进泥潭,京中不知多少人看她的笑话,她心中自是不愤的。 因此在庵里也常因些小事责骂那些小尼,令这些人心生怨怼。 旁的世家贵女皆到庵里不是虔诚为家人祝福就是因着小事到这里诚心悔过。 偏就这位做的事都能进猪笼了,还这般耀武扬威的死性不改。 “大姑娘当时脸色就不对了,几步上前拉过一个小尼便是一巴掌,打得那小尼捂脸直奔去师太的禅房。” “大姑娘自然追着小尼去了师太房中,一路上还边追边骂,我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夏蝉瞪着眼,急忙问道∶“那后来呢,你快说,别停下来啊。” 红艳将后来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了春柳和夏蝉,直听得二人拍掌称快。 师太在得知洛玉歌的恶行后,口中直呼“阿弥陀佛。” 之后的饭食便一日不如一日,饭菜不是馊了就是臭了,洛玉歌便命艳红拿银钱去附近的酒楼买些可口的饭菜回来。 可她大小姐忘了这是佛家清修之地,自是要远离世间喧嚣,哪里有什么酒楼。 就算有,恐怕也都是为着来上香的香客们吃斋念佛所备下的素斋。 就这样,洛玉歌有银子也无处花,只得低下那颗高贵的脑袋,生生去求得师太的谅解。 静修师太知她只是敷衍,便令她同那些小尼一道做些差事。 白天顶着毒日浆洗衣服,打扫庭院,晚上则到佛堂做功课,潜心修行。 红艳虽一开始也跟着她吃了些苦,但好在她同庵里的小尼混得不错,这些苦活累活便只由洛玉歌一人干完。 这炎天暑热的洛玉歌几次昏厥过去,都被小尼们拉到树阴下,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任她自己慢慢醒来。 听完这些,朱氏呆愣不动,此刻她只觉五脏都被人狠狠搓揉着,抓着洛玉书的手也渐渐松开。 见状,夏蝉趁势将朱氏的手用力从洛玉书胳膊上甩开,将个包裹丢给朱氏,随后打着灯同洛玉书走出房门。 此时那看守的婆子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