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她前世似曾见过。 当时她只以为刘妈妈不过是从别处打听到了些事说与朱氏,现在看来,却是她们准备行动了。 刘妈妈同朱氏低语后,洛玉歌便要起身离席。 洛玉书见状,忙拿起桌上的茶盏,看似无意间的朝洛玉歌身上撞去。 一盏热热的茶水就这样泼到洛玉歌的身上,烫得她厉声尖叫起来。 “啊,洛玉书你走路不长眼的吗?” 她今天这身可是精心装扮过的,本想着借此艳压群芳从而引起安南王妃注意,不料却被洛玉书鸠占鹊巢,将属于自己的世子妃之位夺去。 若不是她,自己也无需再兵行险着走下一步,若成了便也罢了,若是事情败露,自己哪还有脸见人。 是以,洛玉歌心中的怒火再难压制,瞬间便爆发出来。 而洛玉书则一脸愧疚的模样,边用帕子擦拭洛玉歌身上的水渍,边谦声道:“真是对不住大姐姐,都是妹妹不好,原见着姐姐杯盏里的茶有些凉,就想将春柳刚刚给我倒的热茶先给姐姐,不曾想竟办了错事。” “都怪我毛手毛脚的,妹妹这就给大姐姐擦擦。” 洛玉歌看她越擦自己的裙衫越糟糕,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猛的将洛玉书的手打开,气急败坏的道:“走开,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被你毁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从前勾引宏文哥哥不成,现下又打起了世子的主意,真是好重的心计啊,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何必在这对我耀武扬威的。”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侧目而视。 方才因自家女儿吃亏的宣平侯孙夫人和昌议伯孔夫人,现下便活络起来。 孙夫人嘲讽道:“没想到洛二姑娘年纪不大,心思竟这般的多,不但打压自家姐妹,还惦记着世子,再瞧我家秋莹虽是个笨的,但好在心思单纯。” 孔夫人应和道:“可不是吗,原先我还嫌弃霜轻是个说话惯会得罪人的,现下看来倒也算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二人一唱一喝的,议论声渐起。 朱氏和洛玉哥的神色甚是得意。 白若婉本就是将门之后,又常年在军中,火气自是要比寻常女子大些,眼下瞧着这对歪心邪意的母女,心中怒意升腾,再难忍耐。 她呵斥道:“玉书原是好意要给你换杯热茶,虽不小心撒了你一身,可你这当姐姐的不说看在妹妹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谅,反倒责难加羞辱于她,就凭你这蛮横无礼的性子,平日里指不定如何欺负玉书呢。” “还有侯夫人,我只知道你驭下不严,原来教管女儿也这般无能,纵着自己女儿当众往自家姐妹身上泼脏水,真是好规格好教养。” 随后她又看向孔、孙二人,讽刺道:“两位夫人也真是好心思,借着人家泰康侯府的两位姑娘闹了点小矛盾,就来给自家姑娘拾脸面,难怪叶、赵两位姑娘眼皮子这般的浅,原来根源在这呢。” 白若婉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众人顿觉有理。 洛主书在心中为舅妈竖起大拇指,舅妈威武! 乐成侯马夫人道:“我瞧着洛二姑娘心思倒是单纯得很,前次去泰康侯府时,洛二姑娘端庄守礼得紧,我家媛儿还同我说,想结交洛二姑娘呢,我看今日不过就是场误会罢了。” 薛媛听母亲这般说,也笑着道:“洛二姑娘温婉娴静,我看她同崔大姑娘说话时,温柔得很,想来同自家堂姐也定是如此。” 其他夫人小姐听了,也纷纷表示认同。 “都是误会。” “误会一场。” 朱氏同孔、孙两人位夫人脸色皆是一陈青一陈白,恨不得找个洞口钻进去。 洛玉歌更是红着双眼,似要将洛玉书生吞一般。 可饶是如此,洛玉书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只有先让众人认清洛玉歌是个什么性子,待好戏上演,她才会成为众矢之的,遭人唾弃。 想到这,洛玉书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桃花一般的美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眼底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 她委屈的哽咽道:“原就是妹妹鲁莽了,合该再赔姐姐一套衣裙,好在每年绸缎庄的人都留着府里人的尺寸,回头,让母亲吩咐庄子上的人,再为大姐姐做上一套。” “若姐姐还不满意,再做上十套也是可以,总归是母亲的铺子,就如从前一样,咱们府里也无需花上半分银子。” 洛玉书说话虽不像白若婉直接能噎死人,但细细思量,这钝刀子割肉的话术,才更让人难受。 在座的都是京中各府的当家夫人,哪个不是人精,洛玉书这话说得含蓄委婉,她们听的也是别有一番深意。 “难怪每次赶宴侯夫人和洛大姑娘衣裳都是名贵得很,原来是不用花自家的银子呀。” “这些年下来,怕也得有个大几万两了吧,这样看来,这崔夫人不仅身家富庶,也是淳善之人,最难得的是将女儿养得如此谦忍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