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培，讲个笑话听听。”
“大人，您在撒丁王国民间的绰号是红茄大公。”
腓特烈被这个笑话给冷到，感觉马车里不用开冷气了。
这些天他已经感受到撒丁人对红茄的狂热的爱，主要是这里的人多以面条为主食，一勺红茄酱打败无数调味品。
近年撒丁王国从韦森公国进口了大量红茄种子，因为气候更好，产量很高。
然而，撒丁王国没有半个红茄出口，反而还继续向韦森公共进口罐头。
这片土地就像是红茄黑洞，怎么都填不满。
腓特烈不想听笑话了，眼看离博罗梅奥图书馆还有挺远，就问阿勒培：“最近城里有什么新闻？”
阿勒培问：“大人，您真的打算把铁路修到菲拉城吗？”
腓特烈眨了眨眼，说道：“你继续说。”
阿勒培说：“很多人都看出了写你给卢多维科阁下的密语，弗朗西斯科陛下让我私下询问是否有这件事。”
腓特烈搞不懂了，自己只是写了个戏剧大纲，怎么就变成了修铁路的密语？
他沉默片刻后回答：“你上报，那些只是戏剧大纲，不要做过多解读。”
“但是，禁止对外透露此事的半点消息。”
腓特烈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阴差阳错的被人理解错了，但从国王的反应看事情不会小，估计威尼斯人已经知道了。
他那天和卢多维科开始聊天时就知道了菲拉城在哪里，推测铁路到那里和到威尼斯城一个样。
这是一个意外事件，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在到博罗梅奥图书馆前，腓特烈一言不发，思考着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
博罗梅奥图书馆的规模颇大，有五层主楼和左、右、后三栋三层副楼。
如今图书馆落魄已久，城中还有其它的图书馆可去，这里没了读者上门，三栋原本给来访学者居住的副楼都租给外地来的商人居住，主楼平日里都关着门。
管理人员也只剩几位老神官，今天能走得出来迎接腓特烈的只有一位叫安东尼的老修士，其他人走路都费劲。
腓特烈提前安排人来过，给了一些钱，让他们雇人打扫卫生，现在图书馆里还算整洁。
图书馆里几层楼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广阔的大厅里摆满了书柜，靠墙放着书桌。
墙上有很多一米来高、半米宽的玻璃窗，细铁枝上镶嵌了半个巴掌大的透明玻璃。
只是如今这些玻璃窗仅剩，其余的被卖掉换钱度日，窗洞用木板封起来。
腓特烈打开一个书柜，里面冒出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草药味。
这种草药是驱赶老鼠和虫子的，气味这么浓说明书柜很久没有打开过，还有气味说明定期更换。
拿出一本书翻一下，储存得很好，没有虫蛀。
腓特烈满意点点头，安东尼松了一口气，图书馆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些书了。
腓特烈转头问安东尼：“你们有没有把书卖掉？”
安东尼严肃地说：“我们几个都是孤儿，博罗梅奥大主教收养了我们，我们一直把他当成父亲。”
“他去世前嘱咐我们保管好这些书，让里面的知识发挥作用，不让它们变成有钱人书柜里的装饰品。”
“我们听说您修建了雪绒花大图书馆，又听说您是普赛克阿姨的学生，所以我们认为这些书可以交给您。”
腓特烈点了点头，问道：“你认为我是将这些书就在原地，还是运回雪绒花大图书馆？”
安东尼低头说：“任凭您安排。”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那就书籍互换吧，一部分书运过去，再补充一些书过来。”
“你们依旧生活在这里，我雇人照顾你们。”
安东尼马上感谢。
他最怕的就是腓特烈把图书馆买下了，然后把自己这些人赶走。
腓特烈说：“走，去二楼看看。”
他有点担心安东尼他们把好书都放在一楼给自己看到，那些虫蛀鼠啃的放楼上。
二楼的布局也是一样，不过今天这里有读者。
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坐在窗边静静地翻着一本书，阳光洒在她金棕色的长发上，如同一幅画般美丽。
腓特烈随即抽查了几个书箱，里面的书都基本上完好。
来到三楼时，腓特烈问安东尼：“二楼那位读者以前经常来吗？”
安东尼回答道：“她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我第一次见她。”
腓特烈转头向阿勒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离开。
等腓特烈来到五楼时阿勒培回来了。
阿勒培低声汇报：“她叫碧丽·雷伊，今年二十一岁，是米兰城里小有名气的商人。”
“雷伊家族原本是城中有些规模的商人家族，十四年前家里突然发生火灾，除了一位仆人舍命把她救出来外一家人都被烧死了。”
“雷伊家族的产业由她的舅舅代管，实际上一直被侵吞。”
“她十七岁之前只是个看着普通的少女，那年突然将多年来收集的证据提交给法院，最终打赢官司，不但夺回家产还收下了舅舅家族的家产。”
“这几年来，雷伊家族的生意在她手里越做越火。”
腓特烈低声问：“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阿勒培点点头，确实太巧了。
腓特烈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碧丽·雷伊。”
“你和米兰大公说一声，暗中查一下。”
阿勒培问道：“您认为当年那场大火有问题？”
腓特烈回道：“如果换一个时间和地点，我不会这么怀疑。”
“昨晚上铁路的事情弗朗西斯科陛下都知道了，没理由威尼斯城不知道。”
“我没有行程表，唯一确定能找到我的地方只有这里，而且几乎没有防卫。”
阿勒培当杀手多年，经验丰富，点头说：“确实如此，我如果选和货物接触的地方也会这么做。”
腓特烈嘴角一勾，说道：“走吧，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下了楼，故意到二楼转了一圈，然后离开了。
不久后安东尼招呼一群人过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们前天是怎么干活的，书柜顶都没擦干净，窗台还有灰尘。”
“快点干好来，韦森大公后天过来要是再见这样，看我不让他打死你们这些收够钱了还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