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队伍又一次启程,同行的犯人们已经彻底歇了逃跑的心思,不少人还偷偷传信给家人,不要来营救。 如果说只有百里小将军一人,还有一战之力,可多了苍凉不休,就没必要以卵击石了。 入夜,凉爽了些许,走了一天无论是犯人还是士兵们都被大汗浸透了,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们入住了城郊的客栈,这里空无一人。 百里止戈是按着地图上的标识来了这里,这里是明月盏的产业。 他找了掌柜说明了来意,掌柜笑眯眯的开始安排。 东家传信来,晚姑娘何时到都写得清清楚楚。 士兵们和苍凉晚住进了客栈,犯人们和苍凉不休住进了柴房。 同行的犯人百思不解,一个小破客栈,咋整了三个柴房,有那个必要吗? 好在可以洗澡,睡在哪好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流放途中能有瓦遮头,已经是万幸了。 苍凉晚回了房间,回来之前百里止戈给了她俩包袱,一包是点心,一包是衣裳。 她是没想到还有新的囚衣可以换。 她记得这包袱是盏盏给百里将军的,就是说昨晚盏盏给她做了衣裳。这衣裳做的很好,针脚整齐,显然是明月府中绣娘的手笔。 苍凉晚洗完澡,换上了新囚服,之后就出了房间。 一楼只坐了俩人,百里止戈和烛影尘。 俩人同时抬头看向她,苍凉晚在这二位的凝视中,慢慢下楼,被这么两张好看的脸看着,心情确实不错。 埋怨云端仙,理解云端仙,成为云端仙。 烛影尘斜眸,这个武夫跟他平起平坐了?他不服! 苍凉晚坐在了左侧。 百里止戈把地图放在了苍凉晚面前,“这是盏小姐给我的。” 苍凉晚看到地图的那一刻,特别想哭,这就是她的盏盏啊,即便时间仓促,也能做到无懈可击。 她以后要做将军的,要做侠女的,不能像墨已止那个小哭包一样,动不动就哭。 烛影尘看着那张地图陷入了沉思。 他都干了什么?只给了苍凉晚两本书,跟着溜达了一天。跟那位明月姑娘相比,他做的一切可以忽略不计。 可他为什么要跟明月盏比?他疯了吗? 周围没有邪祟,他确定并未被邪祟影响。 苍凉晚把地图小心翼翼卷好,然后还给了百里止戈。 “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百里止戈轻声说道。 苍凉晚给了他一个笑容,今晚恐怕没那么好睡,这二位估计是睡不了了。 虽是如此想,苍凉晚还是乖乖回了房间。 苍凉晚躺下之后,一抬指便熄灭了烛火。 要说这囚服,虽然丑了点,但穿着是真舒服,还好是夏日流放,要是冬日恐怕就没这么好受了。 时间还早,可以趁空睡一会。今晚定然不会安宁,这世上的有权有势之人,并非所有人都在意所谓的大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加重要,而苍凉不休的政敌一个、两个、三个…… 苍凉晚数着数着就迷迷糊糊睡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周围潮乎乎的。 她起身,摸了下床铺,很奇怪,湿透了,她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苍凉晚……” 有人在唤她,是个女声,声音缥缈中透露着些许诡异。 苍凉晚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她是撞邪了吗?她这命格终于有机会撞邪了吗? 苍凉晚毫未犹豫,顺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而去。 她走出了客栈,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很多人。 他们聚在一条河边,不少人手持火把。 苍凉晚凑了过去,“在干嘛呢?”无人理会她。 她干脆就穿过人群。 人群中间是个猪笼,里面蜷缩着个身无一物的女子,她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身体,露出的些许肌肤皆是伤口,伤口已经发烂流脓。 她看向苍凉晚的方向,她问道:“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苍凉晚掐了自己一把,会疼的啊,不是在梦中。 她对诡异之事倒是听说过一些,这种情况应该是幻境,对方可以造出幻境。 周围的男人把猪笼抬了起来,扔进了湖里,巨石扯着猪笼很快便沉底了。 即便知道是幻境,苍凉晚还是跳进了湖里,她试图去触碰猪笼,结果她的手并未触及到一物。 在水底时间太长,苍凉晚已经无气可换,她还是不停地去触碰猪笼。 她感觉到眼前一亮,之后眼前便换了景色。 还是那个女子,她跪在院中,她的肚子看起来应当是快生了。 屋内走出一男一女,二人看年纪应当是此女的长辈。 “婆婆、公公,这孩子真的是夫君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女子的婆婆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一脚狠狠踹在了她的肚子上,“你个不守妇道的贱货,你公爹都看到了,村里的李二进了你的房。” 女子的公爹眼中本来是不忍,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逐渐变得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