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可有人已经快要爆炸了。 王素娟这几天心里简直要疯狂！她那天下班后，急着回家问自己的老爸，“爸，我们车间今天来了个女的，佟霞，你知道吗？” 王素娟的父亲，厂里的车间主任王国林，此时听了女儿的话。想了一下说：“该不是佟承默的女儿？” “佟承默是谁？”王素娟问父亲。 “原是省里电力工程师，最近才过世。”王国林跟女儿说。“听着不错啊，那他女儿还来咱们厂里上班？”王素娟很不理解。 “出问题了，全家下来的。”听了父亲的话，王素娟明白了。她刚开始听到父亲话时，还有些不是滋味！羡慕佟霞这么好的出身。这会儿全没了，一个这样的家庭，长得漂亮管什么用？ “她爸死了？”王素娟跟父亲确认？ “死了，家里就剩她妈妈和弟弟，三个人了。” “爸，你怎么知道的？” “她爸开始来咱们厂，老厂长怕麻烦，不接受。后来去了别的厂，没想到啊，他女儿到是来了咱们厂！”王国林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女儿。 “张胖子带着来了我们车间，肯定她们之间有关系。”王素娟一脸的愤恨。 “行了，你知道就行。人家现在还是主任，你就别到处说三道四。跟你妈一样，那张嘴惹祸。” 王素娟起身准备回屋前，听到老爸嘴里念叨句：“是个美人。” 她马上警觉的看着父亲，语气不善：“爸，你还是管着点自己。别惹麻烦，不然你知道的，我妈可不会饶了你。” “去去去，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跟你爸说话？”王国林一脸恼怒地骂着女儿。 王素娟听到他的话，气得一甩门帘，进了自己屋。 她之所以提醒父亲，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从小到大，父亲因为这男女之事，没少和母亲打架。 她是看着父母这样过来，母亲像只猫，一天天到处抓父亲这只耗子。 佟霞今天上午，特别累！车间里几个车床同时坏了，她一直低头在车床处卸刀。 卸下来得刀，再拿去磨刀床磨刀。重复做着这些活计。因为车床坏了，王素娟今天很清闲，她和另外两个一起坏了车床的女孩，坐在一旁聊天。 吴敏几次想提醒她，想到她父亲，话还是咽了回去。 王素娟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忙碌的佟霞，嘴里忍不住说：“有人就是不知道避嫌，自己家什么样，不知道吗？还来我们这里膈应人。” 她说的话，让在座的其他两人不明白？她们有些疑惑，佟霞这是哪根筋不对了？说着四六不着边的话。 王素娟的话，她们听不懂！可在旁边忙着磨刀的佟霞，却都听在耳朵里。 这样的话，她以前听过很多。再次听到时，她也有了免疫力。不会随便被人的几句话说得掉眼泪！ 佟霞认真的低头干活，她的手指纤细，是那种弹琴的手。 过去佟霞在家时，也弹过钢琴。后来爸爸出事了，全家一起来到这个小城，她过去的一切，都与她再不相干。 想起第一次爸爸教她磨刀，爸爸说：“孩子，你以后要学会这个手艺。现在你的手只能拿这个，别再想弹琴的事，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她记得妈妈当时坐在旁边，拿着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大约想放声大哭，可是后来只看到她抖动的双肩，和那为了憋着哭声，弯下的腰身。 佟霞不觉得委屈，爸爸那双绘图纸的手，都拿起工具干活。她可以的，听从爸爸的嘱咐，她学的很认真。就像当年学钢琴一样，她勤奋，认真、最后能够做到专业。 中午下班铃声一响，身旁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总算走开。 佟霞伸了伸懒腰，扭扭自己发痛的脖子。 她走到车间锅炉处，拿起放在上面的饭盒，大家带来的饭菜，都在热水炉上。 这么冷的天，只有这里，可以温着饭菜不凉。 佟霞今早出门前，母亲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铁饭盒。里面是今天的家常菜，大白菜配一张卷饼。 佟霞打开饭盒准备用餐时，就听到不远处王素娟的位置上，几个女孩说：“素娟，你家吃得真好，天天不是肉就是蛋，真羡慕你。” 王素娟抬起头，有些骄傲，“都一样，我妈就是把单位上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买回家，怕我们姐妹营养不好。” “那还是你家有门路，我们想买便宜的，都没处买去。下回你妈单位再处理，给我们也说一声，买点便宜的，解解馋。” “行，那能是什么事。”王素娟答应时，故意把声音提高，她有意让佟霞听。 在一个车间时间久了，谁的脾气是什么样，都心里有本账。 佟霞的到来，无疑是伤害了王素娟“车间一枝花”的地位。 几个往日与她走得近的女孩，这会儿都自动站队，跟着王素娟给佟霞下马威。 小林就是最先发起进攻的，她走到佟霞身旁，故意说：“佟霞，吃什么好吃的，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