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孙校长？” 周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主任说的孙校长，应该就是孙小美。 她的好闺蜜，现在的七中副校长！ 她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 自己都已经这么倒霉了，现在还要去求她，让她不要扣自己的绩效！ 她很想大骂孙小美一顿，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难道看自己的笑话还不够吗？ 可想着那几千块钱的绩效，周悦还是不敢和孙小美撕破脸！ 她现在，也是自己前夫林大志的女人！ 自己和她撕破脸，只会让她看笑话，而且一样会被扣绩效！ 周悦红着眼睛，划着破成蛛网一样的手机屏幕，找到了孙小美的电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周悦拨通了孙小美的电话。 “喂？”周悦沙哑着嗓子，发出了一个音节。 “亲爱的，你在哪儿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孙小美，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欢快之色。 但周悦却只觉得这声音听着无比恶心，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小美，求你个事儿，你也知道我弟弟生病住院了，我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刚才一着急就忘了请假。马主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按照规定要扣绩效，你看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周悦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带着无比屈辱的表情。 孙小美是她的闺蜜，而且是一起工作了七年的同事！ 可现在，她却低三下四的求她办事！ 周悦觉得她整个人都快憋屈疯掉了！ “哎呀，你看我这一下午光忙活了，都忘了问问你，咱弟弟现在咋样了？”电话那头的孙小美关心地问道。 “人还没醒呢，大夫说还没脱离危险期，还得进一步观察。”周悦有气无力地说道。 “唉，你说这事闹的，本来是大喜的事儿，怎么成了这样呢？对了，你那儿需要帮忙不？我这边还有点事儿，等一会儿忙完就过去看你。”孙小美说道。 “不用，小美，那个绩效的事，你能不能……”周悦强忍着不快说道。 “嗨，没事儿，多大点事儿啊，马主任这个人就爱小题大作，放心吧，这事儿我替你兜着！”电话那头的孙小美，咯咯娇笑着说道。 “那谢谢你了。”周悦语气苦涩地说道。 “咱们姐妹谢什么谢呀，行了亲爱的，我一会儿还要去教育局开个会，先不跟你聊了啊，等开完了会我就去医院看咱弟弟。” 电话挂断了，周悦回想着刚才孙小美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应该难过。 孙小美那个贱人的心里，估计已经笑翻了吧。 自己现在这么狼狈，不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她现在睡着自己的男人，花着自己男人的钱，坐着自己男人给她运作的副校长宝座。而自己这个曾经的原配，却还要因为请假这点小事，低三下四去求她！ 那个贱人，电话里口口声声说着好姐妹，心里估计笑得很爽吧！ 周悦心里怨毒地想着，捏着手机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谁是周小军的家属？过来一下！”走廊里响起医生的声音。 “我是，我是周小军的姐姐！”听到医生的话，周悦顿时强打起精神说道。 “哦，那你跟我来一下。”医生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过来。 周悦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情况还不错，暂时脱离危险了，一会儿就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很虚弱，千万不能再有任何刺激了，你们家属要二十四小时在身边陪护。”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病历，为周悦介绍病情。 周悦连连点头，看着那些复杂的专业术语，搞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大概情况。 脱离危险了，人暂时没事，但要继续住院治疗。 好消息是，不用住每天三万多的ICU了。 不好的消息是，需要二十四小时精心护理，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按照医生的描述，周小军现在的身体极度脆弱，由于免疫系统受到破坏，原有的心脏问题变得异常严重，以后都只能躺在病床上，通过护理维持生命。 换句话说，周小军以后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再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就算是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也不好说。因为艾滋病会持续破坏免疫系统，使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同时引起各种并发症。 死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区别只是时间长短。 乐观点估计，有可能坚持半年到一年，如果悲观一点，也有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随时。 周悦的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悲哀。 自己这个弟弟，就算有再多的毛病，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这样的结果，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机械地按照医生的要求，办理好了手续，又和医护人员一起把周小军转到了普通病房。 忙活了大半天，等到一切忙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周悦看着周小军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输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双目紧闭。 一阵困意袭上心头，周悦忍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后，周悦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又来到了刘海波家里。 好像是自己结婚那天，房间里布置的喜气洋洋。 刘海波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还在吃着雪糕。 看到这一幕，周悦顿时哭道：“老刘，你死哪儿去了，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也不管我！” “他以后都管不了你了，贱人。”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却隐隐含着一丝愤怒！ 周悦循着声音望去，却看到主卧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温柔，是那种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她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周悦看着这个女人，不知怎的本能生出一股敌意。 “你家？哈哈哈哈，周悦，你问问刘海波，这里是谁的家？”女人的声音里饱含着怨毒之色，听得周悦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