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故意要骗霏潇雨,镇魔使还不知何时能回来,这样打下去,除了对周暮寒,所有人都没好处。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就这样假传懿旨,就说域主见战况太惨烈,暂时休战,然后尽量封锁消息,不管消息传到域主那里需要多久,总归争取了些时间,只要镇魔使赶到,这场仗就打不起来了。” “若是域主问起,又当如何?” 楚沐兰见大势已成,从帐外走了进来,“我二人一力承担。” 霏潇雨在浅弋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整了整衣冠,“好,就这么办。不过唯有一点,若是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担。” “你——” 血染的披风走出营帐,在炎阳下飘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楚沐兰二人与浅弋鸳都跟了出去,轻骑简从,片刻间出了大营。 渐行渐近,楚沐兰才看到先前的浓烟原来是数十台点着焦油的投石车冒出的,这东西虽然威力不及火炮,还要笨重许多,却也是魔域能够拉出的最具有威力的攻城武器了。 随着震天的口号声,投石车的悬索被同时松开,带着漫天火光的燃烧巨石划过一条火线,砸向破碎了大半的城墙。 投石车之间,稀稀拉拉的军队偷偷从中穿过,只不过与楚沐兰等人所行的方向相反。 “在干什么,都回去!” 对着士兵咆哮的,赫然是周怀信,他猛的将手中剑锋刺入身前拄着长刀踉踉跄跄往后走的士兵胸膛中。 剑锋出,鲜血泼天,“后退者,杀无赦!” 霏潇雨何等眼明心细,赫然发现死去的士兵身上隐隐有一道血线向血祭大阵连去。 “他们这是在——” 熊熊的怒火在她的胸膛内燃烧,噌地一声,长刀出鞘,却被曲星河按了下去。 “大局为重。” “你早就知道?”,霏潇雨带着质问的眼神扫过二人。 “是,我怕你若是知道了,就不是假传懿旨那么简单了。”,面具下楚沐兰的声音闷闷的。 霏潇雨收起长刀,“好吧,你猜对了,不过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好,你且过来。” “干嘛?”,霏潇雨半信半疑地走过来。 曲星河拉起她右臂上的袍袖,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他咬破指尖,在她的右臂上勾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文。 “好了。”,他送来她的手,霏潇雨赶忙仔细查看那血符,“这是什么,卖身契?” 曲星河双眉倒竖,“什么卖身契啊?你若是想要为这件事讨些利息,记得把自己的血涂在上面,我就会知道了。” “你会来帮我?”,霏潇雨大喜。 “看情况吧,尽力而为。”,曲星河漫不经心道。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几人继续向投石车右侧密密麻麻的营帐行去。 火炮的轰鸣越来越近,楚沐兰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大地在微微颤动。 走过最后一个沙丘,密密麻麻的营帐前方,炼狱般的景象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血染的赤地,在箭矢的乱流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整装待发,他们的前方是无尽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