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算是死,也得多拉几个陪葬的!” 在三军全部压上的那一刻,西梁军便溃散了。 所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毫无章法地乱杀。 熙月晴用尽了全力,也无法重新集结起哪怕一支百人的队伍。 秦政临行前与她说了一句话。 “将军,你若是死了,西梁就完了。” 熙月晴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秦政说,“也许——络白回不来了。” 她不信…… 电闪雷鸣之中,刹那照亮的是远方的寒光。 眉州军,到了…… 可是络白的确没有再回来了,短短两日,他足足行了一千四百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把自己的性命丢在了这一千四百里的路上。 可又有谁会记得一个小小的传令兵呢? 熙月晴记得…… 她没有同眉州军一同抵挡重明的军队,因为她收到了西梁地方军叛乱的消息,她不知道眉州军能撑多久。 她只知道,再也没有支援了。 如今与三军干耗,也不过是将西梁的灭亡拖上几日罢了。 她想到了李昭平对她的评价,也许——该出奇招了,像先前那般。 眉州军的将领并不好说话,也不支持她的意见。 “你不懂打仗,瞎掺和什么?” 是,她没读过兵书,没有学过武,可是她整整抵挡了重明军将近一个月。 她不懂如何行兵,但她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于是她软磨硬泡,再度凑齐了八千人,破潼关,越秦岭,渡渭水,一路北上,在大同城前急转以惑敌,绕昌平,半月之期,剑指京师。 她这一路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京师,此时三军在外,她需要应对的只有城中的常驻军。 这一出围魏救赵,究竟能否唱的响呢? 还是那八千骑兵,不过这一次他们身后没有锦官城,他们的面前便是京师。 永定门外,金银盔甲在曜日之下映出灿烂的光辉,李昭平持剑而立,他的身后只有李穆一人。 他就勒马于此,静候她的到来。 “你若是来了,才算是棋逢对手。” 片刻,孤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熙月晴的确如他预料而至,只不过唯她一人而已。 李昭平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情,而后蓦地一笑,“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也对,只有我猜不出公主的下一步,才算是棋逢对手啊。” 熙月晴没有带任何武器,孑然一身而来。 李昭平使了个眼色,李穆立刻将他的剑递给了熙月晴。 “没有武器,还算什么将军?拿好了。” 熙月晴翻身下马,“我是来投降的。” 李昭平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来投降的。”,熙月晴重复了一遍。 “有趣,你可知你依律应当处死?” 熙月晴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色。“你不会杀我。” 他忽然发觉,这个女子比他想的还要有趣。 李昭平露出一个文质彬彬的浅笑,“好,那么,随我进城吧,公主殿下。” 谋士以身入局,方能胜天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