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的寝室在太医到来前,就已经被顾建成征用,成为治疗顾章华的专属病房。 此时顾章华躺在床上,面色痛苦、浑身抽搐不已,顾建成紧紧按住顾章华抽搐的身体,太医急忙拿出针灸开始施救。 赵萱眼见这一幕,心痛难忍,她刚想凑到近前看看顾章华的情况,忽然被人一把推开,赵萱措不及防,差点撞上桌脚,待她转身去看,就见顾景风迅速地跳上床,把顾章华紧紧地搂在怀里,开口就骂顾建成: “你按着他顶个屁用!针能扎得准吗?!要这样紧紧抱着才行!” 周遭婢女仆人围成了一团,有的递湿毛巾,有的端着一盆水,有的帮太医擦汗,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赵萱默默地退出房间,低声对身边跟着的春兰说道:“去问问看,贤王这是得的什么怪病?” 春兰点了点头,悄悄地转身离去。 赵萱站在房门口,不时焦急地朝房内张望着,就见使团正使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惊恐万状地指了指房内。 “公主,你这是被发现了?” 赵萱压低声音:“没被发现,只是出了点事,婚礼看来是无法按时举行了。” 正使道:“可看这架势,不是小事啊!” 赵萱故作镇定,安抚正使:“你放心,我自有应对,不会坏你大事!你且安心!” 正使痛心疾首:“公主!你可要好自为之!好几十口子的命可都攥在您手里呢!” 赵萱没心思应付正使,直接开口撵人:“我知道了,啰嗦!别在这儿碍事,赶紧走!!” 正使看向赵萱,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长长叹了口气,甩甩袖子离开。 春兰很快便回到赵萱身边,轻声说道:“打听清楚了,这贤王的怪病不是什么秘密,病因是十多年前贤王殿下随太子带领的使团出使越国,途中亲眼目睹太子被袭杀,身中数箭吐血而亡,从此便留下病根,见血就晕并引发急症,危在旦夕,如及时施救病情好转,也需三五日方能清醒!” 就在此时寝室内突然传出顾章华凄厉的呼喊声: “太子哥哥!萱姐姐!赵姨!!” 赵萱的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她仰起头努力控制着泪水,心中暗想,小五拼着性命也绝不做一个自食其言忘恩负义之人,她赵萱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五失望,令这份心意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小五这么做太小儿科了,看来这些年来,还是人在深宫养尊处优惯了,思虑太过简单,此等破釜沉舟的做法只可暂缓婚礼,但小五醒来后,该如何做出无懈可击的解释,他到底想过没有? 电光火石间,赵萱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立刻低声叮嘱春兰和秋菊。 “一会不管谁问,我自有应对,你们切不可多言!” 春兰和秋菊对视一眼,急忙道:“遵命!” 赵萱这才带着春兰和秋菊来到偏厅,坐下来静静等候,没多久,顾建成就神色凛然地走进偏厅,看向赵萱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憎恶。 “越国公主!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萱施施然站起身,道了个万福,平静地说道:“是我用匕首刺伤了贤王……” “你说什么?!”顾建成一把就抓住了赵萱的衣领,目眦欲裂,“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是来夏国联姻,而是来刺杀我五弟的?!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赵萱目光锐利而坚韧地直视顾建成,镇定地回答道:“我还没您说的这么大本事!小女当时正在梳妆,贤王应该是走错了房间,突然闯入小女寝室!竟然看到了小女的真容!小女自小便发下毒誓,直到与未来夫君成婚,洞房花烛才能以真面目示人!情急之下,这才拔出匕首刺伤贤王……此刻已万分后悔……” 顾建成将信将疑,慢慢松开赵萱,赵萱忽然手持匕首刺向脖颈,鲜血涌出! 春兰和秋菊惊呼失声,顾建成也大惊失色,闪电般伸出手抓住赵萱握着匕首的手臂。 顾建成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赵萱哀怨道:“想那贤王定不会娶小女,小女只能以死殉情!” 秋菊见状急忙跪倒在地,替赵萱作证道:“诚王殿下开恩,我们公主真是无心之失!!” 春兰跟着也跪在地上,恳求道:“殿下开恩!贤王殿下突然闯进来,我们公主真是吓坏了!!” 顾建成看看两个婢女,又看到赵萱在自己手里狠命地挣扎着,眉头紧锁,他一把夺下赵萱手中匕首,说道:“我现在先不跟你计较!但你说的只是一面之词,就算你的婢女替你作证,我也不能全信!事发突然,一切待我五弟醒来后再从长计议。” 赵萱看向顾建成手中匕首,颤声道:“还望诚王殿下归还小女匕首,这是小女娘亲留给小女唯一的遗物……” 顾建成道:“这是凶器!现在不能还给你!” 赵萱继续解释道:“小女的娘亲……在进宫前本是楚阳城中一名武师之女,略懂武功,怎奈因容貌秀丽,被越帝偶然撞见,强行掠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