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脚都被五花大绑地捆着,他举目四望,墙边堆了不少砍好的木柴,这显然是间柴房,一张破旧的桌子上燃着一支蜡烛,烛光颤悠悠地晃动着。 借着昏黄的烛光,侍书这才看到不远处靠着墙边坐着,仍昏迷不醒的顾章华,手脚同样被捆着。 侍书急忙挣扎着挪动到顾章华跟前,低声呼唤着:“殿下!殿下醒醒!” 就在此时,柴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身材粗壮面目狰狞的大汉走进来,分别架起侍书和昏迷的顾章华朝外拖。 侍书一声怒吼:“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几个大汉也不说话,很快便把两人拖出柴房,紧接着拖入不远处的另一间房屋内,侍书猜测这里应该是间卧房,陈设简单但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两个大汉制住侍书,侍书一动也不能动,另一个大汉撬开侍书的嘴,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汤药灌进了侍书的嘴里。 侍书就感到一股苦腥味极重难喝得要死的汤水顺着自己的喉咙往下蹿,他不禁干呕了起来。 几个大汉就那么呵呵冷笑着看着侍书。 侍书此时倒不觉得有什么恐惧,而是内心充满了悔恨,他真不应该心软着了那个蒙面恶人的道,自己是死是活不要紧,可连累殿下跟着受苦,有可能连命都不明不白地丢了,他来世做牛做马都无法偿还。 想到这儿,侍书悲愤交加,猛然间一头朝一个大汉撞去,却半途就瘫软在地上。 被撞的大汉乐呵呵看向对其他人。 “行了,起作用了,松绑吧!料他武功再高现在也是个废人!” 几个大汉立刻七手八脚地替两人松了绑。 这时又走进一个年龄稍轻的男子,手里捧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放在床上,回身看着侍书。 “一会等你家公子醒了,记得伺候他更衣,明早到了吉时,我们会来接你家公子入洞房!” 侍书骇然大叫:“入……入什么洞房?!” 男子笑嘻嘻:“当然是给我们寨主当压寨夫君呀!你家公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能被我们大当家的看上!” 说着他吩咐几个大汉:“你们几个,在门口给我守好了,千万别让人给跑了!” 男子说完一挥手,几名大汉就跟着男子出了房间。 侍书听到落锁的声音,急忙凑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果然见四名大汉留下来死死地守在门口。 侍书扶着墙慢慢走到顾章华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推着顾章华。 “殿下!殿下!” 顾章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这是哪儿?” 侍书想到男子说的话,猜测着:“恐怕……恐怕这就是阎王寨了……” 顾章华急忙摸了摸自己身上。 “糟糕,银子都没了!” 侍书苦笑着:“属下身上的银子也没了,佩剑也不见了。” 顾章华没被灌药,行动比侍书利索许多,他急忙爬起来,扒着门缝朝外看。 侍书瘫坐在地上。 “殿下,您别看了,我早都看过了,有人守着呢,而且属下被这伙人不知灌了什么药,浑身无力,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困难,想保护殿下逃出去恐怕是不行了……” 顾章华急忙扶住侍书,关切地上下打量着。 “没伤着就好。” “那咱们可怎么逃出去啊?刚他们还说等明早吉时一到,就让殿下跟他们寨主入洞房!” 顾章华稀里糊涂地问道:“寨主?阎王寨寨主?难道是活阎王?那不是个男的吗?” 侍书琢磨着:“可我听他们说的那意思,这寨主好像是个女的,让您做他们寨主的压寨夫君呢!您瞧,床上还放着一套新郎装呢!” 顾章华急忙走到床前,把衣服摊开,果然是套大红喜服,瞧款式果然是男装,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女寨主?难道就是老师提起过的那个黄花菜?当年因当了斩邪刀,引起轩然大波!被江湖追杀的黄花菜?!” 侍书忧心忡忡:“恐怕,还真是她!” 顾章华一听侍书这么肯定,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夏国都城栎阳。 刚下早朝,顾建成就追上杨留名和马保国,朝两人施礼道: “相国,岳父,请等一下。” 两人转身看向顾建成。 顾建成焦急道:“五皇弟已经离开贤王府五日了,昨日我才得知他带着侍书扮做书生模样,说是出趟远门,我派人查了一夜,果然是出南城门向南而去,我担心五皇弟是去了‘阎王寨’行诏安之计!” 杨留名闻言沉思:“前些日子贤王的确找过微臣,与微臣探讨过是应该剿灭还是招安阎王寨,微臣已向贤王殿下禀明过此事的严重性,万万不可招安。” 马保国接口道:“怕是你说的话也不管用,就贤王那心肠,顶半个菩萨!这些年来陛下又一直对贤王避而不见,孩子心里苦呀,肯定是想做成一件大事令陛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