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峪中。 郝熊和小医仙默默地用手培起一座新坟。 郝熊擦了把眼泪:“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都没挺得住到此处落脚,半路上就都饿死了……可就算活着到了骄阳峪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会饿死,要不就是病死?” 小医仙唏嘘道:“我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怪你,只怪自己没本事搞到银子,黄花菜又不让咱下山劫富济贫,你说黄花菜会不会真的输惨了不敢回来?或是真把命丢了?那咱们可惨了,好多人都好几天没吃的了,草药也马上就用完了……骄阳峪真的就这么没了吗?” 小医仙也忧心忡忡,望着郝熊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一切听天由命吧!” 这时一个年轻姑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好消息好消息!我去富城卖鞋样,听说黄女侠在天道盟比武大赛上力克群雄!拔得头筹!喜获天下至宝斩邪刀!” 小医仙微笑道:“春兰,你这消息可太及时了!我们大家有救了!” 郝熊却皱着眉头:“可她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自己拿着宝刀跑了?也是,要是再能卖个好价钱,谁愿意回咱这儿当散财童子?” 小医仙仍淡淡的:“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她应得的,她如果真的回来帮大家,我们应该感恩。” 秋风瑟瑟,落叶随风飘落,在通往富城的小路上,人烟稀少,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赶着一辆牛车正缓缓行驶。 车上仰面躺着两个村姑,其中一个村姑嘴里叼着一片落叶,悠然自得地翘着腿,哼着小曲儿。 另一个村姑非常不满:“你这调儿都跑阎王爷那儿去了!” 哼歌的村姑吐掉枯叶,凶巴巴道:“我哼歌碍着你什么事了?不过,你这化妆的手艺还真像那么回事,说实话,跟谁学的?” 这俩村姑便是赵萱和男扮女装的小岭。 “我娘……”小岭有些悲伤道,“我娘活着的时候可臭美了,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耳濡目染,我自然也学了几手。” “你也是没娘的孩子呀!” “你娘也死了?” “不知道,我是被我师父捡来的……”赵萱轻声笑着,“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这次可是赚大发了,没想到那刀那么值钱,加上卖了的酒钱,咱现在包包里有一百两黄金,八十两白银!等到了骄阳峪你就跟着我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岭提了个建议:“要不咱就在富城落脚得了,这么多钱足够逍遥自在过些日子,何必去蹚骄阳峪的浑水?” “也是,两个人痛快花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一百多号人又是吃喝又是治病的,也就够撑个两个来月吧。” 小岭心怀憧憬,喃喃道:“你明白就好,不枉我一番苦心! 但在心里,小岭却暗叹一声:爹啊,对不住了……” 胡一霸此时正怒火中烧,已经整整五天了,不仅斩邪刀没个下落,连黄花菜的人影都没找到,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已经派人去打听骄阳峪的具体地址,但因这个门派刚成立不久,又实在太小,手下人竟然一时间摸不到头绪,胡一霸只好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黄花菜只要还活着在这乾坤大陆上,早晚有一天会被天道盟找到。 胡一霸刚给属下吩咐下任务,就见儿子的贴身小厮有些惶恐地走进来,施礼道:“盟主,少爷已经闭关练功五天了,小人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万一走火入魔……” “入什么魔?!这小子好不容易能守住心境,好好给我练功,就是闭关一个月也别打扰他,我胡家内功讲究天人合一,一两个月饿不死他!!” “是是是!那小人退下了!” 胡一霸欣慰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跑歪门邪道上溜达一圈,最终还不是要乖乖听老子的话!” 胡一霸沾沾自喜,他此时是万万没想到,他唯一的儿子,跟着赢走斩邪刀的黄花菜,早已经远走高飞…… 入夜,锦阳城保安当当铺密室中,当铺老板正围着桌子上那把斩邪刀转圈仔细看着,边看边颔首微笑,颇为自得。 正在此时,密室的门开了,一个精瘦的老头悄悄走了进来,又把密室的门关上。 老板问:“钱先生,联系得怎么样?” 钱先生急忙道:“幸不辱命,老身已亲自前往越国,联系好了一家古董商,只要我们能把这把刀秘密带进越国境内交付于他,他便出五百两黄金!” 当铺老板击掌道:“这次还真是赌对了,这刀在夏国根本无法出手,在越国却是抢手货!” 钱先生心有余悸:“还好那姑娘是死当,不要当票还能再多得二两银子,竟允了!连当票都不要,这下什么证据都没有,否则让天道盟知晓此事,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连命都丢了!” 当铺老板义正言辞:“正当交易做买卖,她当刀我们给钱,天经地义!!咱们又不知这就是斩邪刀,更不知那姑娘就是什么比武大赛头名的黄花菜,天道盟还能吃了咱们?到时候装傻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