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庭院中,秦韶感慨道:“没想到玄机老人这首《定风波》能传唱如此之久如此之广,连马大人都会。” 马保国惊叹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首流传已久的古曲。近几年已经少有玄机老人现世的消息了。” 秦韶回忆着:“想想,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玄机老人,现在算算也是差不多九年前了。” “九年前?” “对!没错!当时我还是陈朝将军,奉命驻守北境,元贞六年春,戎狄王率领骑兵大举进犯北境,郾城更是危在旦夕,而南境越国正在攻打丰城,也是岌岌可危。本来我与还是北境王的陛下已经商议妥当,计划想方设法先与戎狄王议和,再率军支援丰城,但却接到陈王圣旨,命我二人联手抗敌,否则死罪。这样一来我与陛下只好以五万大军对抗戎狄十万骑兵,宁可战死沙场也要守护北境!” 马保国苦笑道:“我想起来了,那年相国齐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尽手段打压与他政见相左的同僚,我因力谏陈王,削夺齐开手中大权而遭齐开嫉恨打压,再次被罢黜至西北塔干沙漠边境的塔干城,做个小县令,音讯难传,竟不知当时的朝局如此混乱!” “也就是那时,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正跟陛下在营帐中研究战局,忽闻一位老者苍劲有力歌声由远而近,转瞬间就出现在营帐内。” “可是玄机老人?唱的就是这首《定风波》?” “对,老者自称玄机老人,不仅与我和陛下分析天下局势,主张与戎狄议和,还力劝陛下,趁国中内忧外患举兵起义,推翻陈王的统治,自立为王,方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集中国内所有兵力对抗越国,才可保家国不灭!” “好!说得好!” “但陛下始终对玄机老人的提议犹豫不决,就在此时,陈王再传圣旨,如我二人一个月内不灭戎狄,诛九族!这时,我也收到了栎阳家中传来的消息,陛下留在栎阳的族人和我的家眷,俱已被陈王押入地牢为质,早已九死一生。陛下这才下定决心依玄机老人之计,以‘清君侧,诛齐开’为名起兵,一路向东直取栎阳,期间虽有诸多风险,但好在一个月后,便攻下栎阳,才有了今日的夏国。” 马保国听到此处,忽然起身向秦韶深鞠一躬。 “将军,受我一拜!” 秦韶急忙扶住马保国。 “大人这是何意?” “是本官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军不是齐开,陛下也不是陈王。将军与陛下自起事便患难与共,亲如兄弟,共赴危难!陛下骂本官骂得对,就算本官反了将军也不会反!” “马大人,可我真的不想管兵部那么多事儿啊!想起来脑子里就一团乱麻!” 马保国急忙摇头:“这次郾城大捷,陛下都已听本官的劝谏没封赏将军了,本官要再向陛下提起削兵权的事,我这不是找死吗?” 秦韶还想说什么,就听得李翠花高喊:“唱完了没?唱完了过来帮忙!还想不想吃饭了?” 马保国瞬间撒腿就朝厨房跑,边道:“再说了,你不干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秦韶特有自知之明,追着马保国质问道:“马大人!您觉得还有比我更不合适的人选吗?啊?啊??您保举谁管兵部的差事都比我强啊,马大人!!” 相府,温岚的卧室中。温岚靠在床上,夏帝顾离和太子顾德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温岚欠身道:“又劳烦陛下和太子前来探望老臣,老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只是头晕之症,无碍,服几副汤药就好了。” 说到这儿,温岚疼爱地看着顾德明:“太子长胖了些。” 顾德明扶着温岚在床头靠好,说道:“私下您还是喊我明儿吧,我还叫您爷爷。” “太子不可!那可折煞老臣了!” 顾离坦诚道:“您是明儿的老师,更是朕从小的授业恩师,在北境王府时就立了规矩,让明儿喊您爷爷,现在明儿虽被立为太子,爷孙的情义可没变。” “好好,既然陛下开口,我就还喊太子……明儿!” “爷爷!” 顾德明说着朝温岚深施一礼。 温岚点点头,朝顾离说道:“陛下,老臣左思右想,前往越国刻不容缓,但赵总镖头的计划也的确如杨尚书所虑,不甚稳妥,老臣想……” 顾德明见温岚在与父皇说正事,急忙屏息危坐,认真倾听。 温岚欣慰地看了一眼顾德明,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光明正大派出友好使团出使越国,目的嘛,一是进一步促进夏越两国的和平共处,二是我想啊,那越国太子田原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被立为太子,又在这些年与其他皇子的纷争中,始终不落下风,应乃人中龙凤!为将来计,明儿也该出去历练历练,若能与那田原和睦相处,也能为夏国多年后的国泰民安多博来一份保障,就是不知陛下舍不舍得?” 顾德明有些兴奋地看向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