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新和宋正阳安排布置灵~堂,接待过来吊唁的人们。 周锦玲和周锦洁带着人去亲朋好友家里告丧。 王富贵则是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们帮着守~灵。 原本这都应该是儿子的事儿,可周家没儿子,好在有几个能干的闺女,还有两个好女婿,把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王队长带着工程队的同志们前来帮忙的时候,周家屋里已经来了几个关系亲近的邻居了。 “看看,咱还说人家没儿子怕几个闺女张罗不过来呢,这不都挺好。” “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周有俩好女婿也算是有个好儿子。” “可不是咋的,周家这俩女婿都是顶事儿的。” 工程队的同志们眼见着啥事儿都是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发自内心的感慨。 “行了,都别说了,赶紧帮忙吧,这人越来越多,谁家离得近,回家拿几把椅子板凳啥的。” 王队长看着周家家里情况挺好,没有他想象的乱哄,赶紧帮着安排。 老周不只是他的老伙计,还是亲家,他也算是正经亲戚家,可不是得比多人多上心多帮忙。 回头往屋里看了看,见自家老婆子在炕上帮忙看孩子还陪着弟妹,心里更是放心了几分,赶紧就回家取东西去了。 他记得家里头还有点白布,先拿过来用着吧,在把老大给叫过来,多个人就多把手。 周家亲戚没几个,除了两个亲家的人就剩下二姨了,周锦玲给二姨的村上打了电话,二姨没过两三个钟头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啊呀姐啊,我姐夫咋就这么突然走了呢。 我可怜的姐夫啊,最后一面我都没见着。 啊呀,我的天啊,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进了屋,还没等姚老太太说话,二姨就先哭嚎着说上了。 “哎呦,大妹子,你可别哭了,这孩子刚睡着。” 她这一嗓子给王队长的媳妇儿都吓了一哆嗦,更别提刚哄睡着的蓁蓁了,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小眼神慌乱的看向四周,没看到妈妈,憋着小嘴就要哭。 “哦哦哦,蓁蓁乖,摸摸毛吓不着。 王姥姥抱,王姥姥拍拍。” 王队长媳妇儿赶紧用手摩挲着蓁蓁的头发,嘴里还轻轻哄着,好一会儿,这才安抚住了蓁蓁。 姚亚文也让她妹这一嗓子哭的回了神。 “来了,坐吧,你姐夫半夜里突然犯了病,怎么都叫不醒,大半夜的折腾去了医院,到临走都没能留下半句话。” “这老头子,一辈子就是个闷葫芦,给一脚都踹不出个屁来,谁想到,临走了还这样呢,连句话都不给我们留啊。” 姚亚文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妹妹听的,直让在场的人都心里一酸。 “妈~” 小五本来就难过,怕她妈更难受一直也没敢哭出声只在一边偷偷抹眼泪,这会儿听了她妈的话可是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了她妈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姚亚文这回也忍不住了,一直强压着想哭的冲动,这会儿小五一扑过来,她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了,立时痛哭出声。 “小五,小五啊,好孩子别哭了啊。 她周婶儿,你也是,别哭了,人早晚都有这一天,咱活着的人还得熬着不是。” 这会儿,原来的老街坊陈婶儿也赶过来了,看着小五娘俩这抱头痛哭的样儿,眼眶都红了,哽咽着劝这娘俩。 二姨原本想劝劝她姐跟小五的,谁知道一张嘴眼泪先下来了,在一边哭的抽抽噎噎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回哭的可跟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她姐啥时候哭成这样过啊,这让她心里头酸的不行,只想跟着哭。 周遭的大娘婶子们一看这情形,赶紧都围过来,哭的哭劝的劝,屋里头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停灵三天,三天后的清晨,周家又热闹起来了。 胡同门口停了十几辆小轿车,那都是宋正阳和王富贵帮忙找来的,周老头今天就要被送去火葬场火化,然后葬进周家祖坟。 亲朋好友的都要跟着去送也不能让人家跟着走着去吧。 宋正阳找了几个朋友借了几辆车,还有单位里闲着的车也都跟着来了,宋家二舅也帮忙找了几辆,还有王富贵,这几年也认识了不少人,他为人实在,人缘也好,愿意帮忙的人也不少。 家里这边,也留下了不少人帮忙准备吃的,送了葬回来,总要准备席面感谢大家的帮忙。 原本宋正阳准备把席面安排在单位食堂,可二姨说,还是在家里摆席面,热闹热闹也能让她姐分分神。 家里专门请了会做席面的厨子来,陈婶儿和王队长媳妇儿帮忙打下手,还有几个邻居婶子从自家拿来了碗筷盘子、桌椅板凳的来帮忙。 院儿里热闹的准备席面,那边周老头被送进了祖坟。 “爸~” 坟前,几个闺女、女婿包括二姨家的两个孩子,跪成一排,最后给周老头磕了个头。 周老头的葬礼,在这样的年代也算是风光,姚亚文也挺满意。 她跟老头子都没啥亲人,平时家里头人也不多,这走了,能热热闹闹的办一场,也算是风光了一把。 屋里屋外摆了十来桌,王富贵买来了几瓶白酒,请了这几天一直帮忙守灵的哥几个好好的喝了一回。 席面丰盛,有鸡有鱼,大家吃的也挺尽兴,最后几个帮忙收拾的婶子拿了折箩菜回家,也挺乐呵。 到这儿,周老头的葬礼也算是结束了,往后的圆坟烧纸啥的都是后话了。 人都走后,姚亚文坐在屋里,眼睛看着窗外老伴儿经常晒太阳的地方,心里头空落落的。 “这回清静了,不用大半夜的给他翻身端屎端尿的伺候,也不用大热天的给他擦洗身体,不用天好的时候扶他出去晒太阳……” “姐,你要是难受,就在哭两声吧。” 二姨看着呆呆坐在窗前自言自语的大姐,小声的说。 “不哭了,哭啥,她陈婶儿说的对,人都有走的这么一天,我伺候他这么些年,对得起他。” 姚亚文摇摇头,不哭了,老头子两腿一登享福去了,她还得在这阳世间熬着呢。